“……”林端抬起眼帘,盯着他手里乳白色的热牛奶,心底一颤,面上神情却是寡淡的,不咸不淡地回答:“你不在乎齐青吗?赵川给齐青下药,间接促成齐队死亡,判赵川死立执,也是给齐队一个交代。”齐青……段景升手一抖,牛奶杯子哗然跌落,四零八落地碎裂,如果能从他脸上捕捉到丝毫神情变化的话,那应该是震惊。“为什么……你不恨齐青?”林端兴致缺缺地耷拉眼皮,张嘴打了个哈欠,疲乏地摇摇脑袋:“不是的,当初做这些事,说到底是你一人自作主张,与齐队无关,他不过是你折辱我的借口罢了。更何况你心里,一直都喜欢齐哥。”段景升开口想要辩解,只见林端抬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苍白的青年整个人沐浴在淡金的晨曦中,显得朦胧而不可触摸,他轻声打断段景升:“没关系,我已经看开了。”“我大概……”林端淡然地笑笑:“不能给你烧纸钱了。”“林端!”段景升冲上前,一把将他拽起,抱进怀里:“别说胡话。我之所以不让你去,是由于……”本来想瞒着林端,因为段景升不确认林端得知他和赵川之间的交易时,会作何感想,但若照着林端从前的性子,定然不愿意。赵川有些话说得没错,林端盲从正义。坚持正义并非不好,但有时候段景升也希望他自私点。“只要赵川不死,”段景升搂着他,沉声发誓,“我一定能救你。”“赵川是害死齐队的凶手之一。”林端抬起眼睛,沉重道:“你难道不想为他报仇吗?”“我不能眼看你消失。”“……”林端茫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推开段景升,坐回椅子里,迷茫地张着眼睛,眼底没什么聚焦,大约陷入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沉思。段景升握着他的手摇晃道:“别多想,交给我。”林端丢开他,垂下眼睛,平静而坚定地说:“我必须出庭作证,赵川犯了罪,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唯有如此,齐队在天之灵方能安息,这也是我欠齐哥的,段景升,有的事,必须去做。”“不能因为假装不知道,不去看不去想,它就不存在了。”林端轻声说,“至少无愧于心吧。”一股愤怒冲上头顶,段景升一脚踹翻旁边的板凳,挥手砸碎了桌沿的餐碟,怒火几乎烧尽他的理智,他厉声质问:“你到底想怎样!林端,你非得自寻死路?赵川要是死了,我他妈到哪儿去找取出cats的方法?!”“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段景升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他眼底血丝密布,寒心道:“齐青已经死了,葬在墓园子里。”林端扭头,避开他的视线,双唇紧抿,目光闪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就算为了公道,”林端咬牙切齿,咀嚼着自己每一句话,一字一句道,“我也要这么做。”段景升放开他,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凝视着他:“林端,我不和你吵,但我也不会让你去。”那语气太阴狠,一瞬间,让林端没来由地想起了他刚得知cats被段景升困在医院的时候,段景升肆无忌惮地强迫和入侵,也是那么狠。林端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向玄关走去,随手拿走衣帽架上挂着的外套。“你去哪儿?”段景升咬紧了后槽牙。林端微微低了下脑袋,什么也没说,打开门往外走。段景升追上他,不过四五秒的事。张丽春去世后,林端疲于为生活奔波,打小营养不良,体质不大好,他跑不过段景升,也无法反抗,段景升一把抱住他,将林端扛上肩头。“三天后,我一定放了你。”段景升将林端扛回主卧,扔到床上,倾身覆了上去,压着林端的双手双脚厉声发誓:“就这一件事,由不得你。”林端皱紧眉头,他寒声问:“段景升,难道不是你答应的,你不会再绑着我吗?”“我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可能。”段景升抚摸他冰凉的脖颈,扯下林端的外套:“三年前结婚时,为了不激活你体内的cats,我想方设法远离你。我们错过了三年,林端,难道还要再错过一辈子吗?”“我没想过,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三年前没有,三年后的今天,更不可能!”“那可由不得你。”段景升俯身,亲吻他的耳垂:“林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连床都下不了。”“段景升,”林端怒喝:“滚!”酒饱饭足,白日宣淫。助理第无数次打来电话,已时至中午,段景升放开林端,起身踏着满地凌乱的衣物,自外套中翻出喋喋不休的手机,烦躁道:“需要签的文件送别墅来,其他没要紧的事,过两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