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不太适应。”林端抓着棉被的手收紧,慌然失措,连嬉笑的目光都收敛了,垂下脑袋不知所措。段景升知道林端长得好看,但没想到,会在他心头砸出那么大的坑。他的手脚和脸已经洗干净,就是毛发燎了,有些烧焦的扭成一团,眉眼嫩生,更像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双眉如淡烟水墨,在白净的脸蛋上一径晕染开去,挺翘细柔的鼻梁下薄唇微张,清秀,却别有风情。惶恐的林端像一只万事依赖他的小兽,也许世间荆棘遍布,林端却始终肯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他把一切都放进他怀里,让他抱着他,走过繁华与衰朽。“臭崽子。”段景升低低感叹。林端恍然惊醒:“你想起来了?”但看到段景升脸上的莫名其妙,又失落地收回目光,轻轻叹气。“慢慢来。”段景升难得蹩脚地安慰他,林端笑了笑,点头。护士推门而入,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的表情,整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她翻开记录册,核对林端的床位。段景升不自觉地站起身,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护士身上,仿佛对方是生杀予夺悉在掌握的司命神。“林端是吧?”护士可有可无地问了一句,她说:“hiv检验结果出来了。”作者有话要说:二林:莫挨劳资!老段:【舔嘴】导演:噫相亲“阴性。恭喜你,没事。”护士走了。林端僵坐原地,久久无法回神,段景升走回他身边,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傻了一样。“景哥,我没听错吧。”林端茫然地问,段景升笑了笑,林端大呼一声跳起来扑进他怀里,嘴上喋喋不休地念叨:“不对啊,我的专业能力那么强,不可能出问题,难道周芹芹并非hiv携带者?”段景升:“……”劫后余生。有人说,在鬼门关前转一圈溜达回来,整个人都会像新生了一样,林端知道自己并没有新生,段景升却发生巨大改变。他开始对他好。林端出入院的手续都由段景升办理,他忙上忙下地照顾,尽管还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面瘫脸,但林端恍惚有所察觉,段景升与他同生共死过一次,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两人谁也没有提起那天晚上,不约而同避开了那个意乱情迷的吻,此后连肢体接触都很少,又恢复成初见时的相处模式。景哥这个称呼,也不过昙花一现。朱绶文没想到林端能活着出来,林端报了警,将针孔摄像头连同其中的证据交给公安局,市局很快立案,检察院提出公诉,朱绶文上了法庭。这位朱教授在校这么些年,干过的破事还真不少。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他带过的学生处过的同事三言两语,便把朱绶文干过的恶事掀了个底朝天。继上次宁北大学中文系宿舍打人事件后,这次的教授事件,再一次将这座百年名校推向热搜,林端刷着微博乐呵呵地说:“明年宁北大录取分数又得降。”段景升在厨房烧菜,不置可否,哼了一声。自从段大佬开始下厨,林端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懂了,段景升为啥很少吃他做的饭菜,和段景升自己的手艺相比,简直别若云泥。段景升进能吊打五星酒店大厨师,退能把泡面煮成燕窝粥,总而言之,彻底打破了他在林端心中五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印象。林端抱着手机蹭到厨房门边,笑嘻嘻地说:“段老师,您带围腰的样子可太接地气了。”换回段景升转身一个脑瓜崩。林端边揉脑袋边打哈欠,厨房中弥漫着番茄炖牛腩的味道,段景升夹了一片牛肉喂到他嘴巴边上,林端摸着下巴思索半天,决定动嘴吹走热气。段景升一脸冷漠,看着林端毛茸茸的脑袋上下左右来回蹭,丝丝缕缕的毛发像在他心坎上挠痒。林端嗷呜一口叼走牛腩,边嚼边夸:“好吃!段老师你未来媳妇儿有福!哇这个牛腩,浸透了番茄的酸甜,用小火精心慢煮,将小白菜、鱼肉高汤、葱姜蒜料酒花椒的味儿悉数浸入薄而滑嫩的肉片中,真的好好吃啊!”段景升:“……”“口才不错。”段大佬一脸冷漠:“番茄还没炖化,这只是煮熟的牛腩,你怎么吃出番茄味道的?”林端:“……用心感受到的。”室内陷入诡异的尴尬。段景升手机响了,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嗡嗡震动,就响了叮咚两声,林端如蒙大赦,举起双手自荐道:“我去拿来。”通知显示了一条微信:图片x1林端两只眼一睁一闭,偷偷摸摸打量通知的内容,来信人就一个字,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