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玩过了,但是没有和我一起。”“难道我还偏要同你一起吗?”“是了。”你就该同我一起的。冬日的京城,其实也没有什么胜景。烟火气重的地方,找个自然景出去游赏都不太容易。但如果真的找一处酒楼,又哪里是王爷没玩过的?总不能让将军带着王爷逛青楼吧。传出去也太不像个样子。再说了,青楼祁荼也未必没去过。吴熠本来是想带他去京郊那处松林的。他以前在那儿练剑,到了冬日里,雪压在松树上,白色下藏着浓郁的苍翠,走上几步都吱呀作响。上次带他去的时候,松林被妆点成了桃林。人比花更娇。他想让祁荼看看真正的,全是雪的松林。主要是人少。这个时节过去,整片林子里也不过有他们两个人。想想就不错。他其实就挺想在祁荼眼尾上一点胭脂,桃花眼眼尾发红,加上祁荼本身的白,站在松林白雪里。如果能哄祁荼穿大红色就更好看。清冷又娇俏。--------------------作者有话要说:没去。懒。谢谢阅读。==================但最终哪也没去成。因为祁荼懒得动弹。————酉时六刻,华灯初上。灯会的小摊零星支起来了几个。吴熠正跟着祁荼待在书房,地龙烧的很暖,祁荼穿得不多。书桌很大,两个人也坐得开。祁荼还在读手里那本《山海经》许久没有翻页,但是留下了很多批注,吴熠陪守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走吗荼哥,灯会。”“那你等我一刻钟,我去收拾一下。”“小林,不用跟着我了。”“王爷,灯会人多。”“不妨事,阿熠在呢,会顾好我。”祁荼理了理自己衣领处白色的兽毛,安安稳稳地埋了个下巴尖儿进去。他给自己带上了个狐狸面具。迈出门去,吴熠立在院中。大过年的,祁荼自己的袍子都由纯白加了金色红色的边儿来,他还能拿了柄嵌了小块儿玛瑙的扇子呼应着。可吴熠还是一身黑,披风也不见一点儿杂色,他没带去年那只面具,像尊活煞神。“你也寻个面具来带一带,穿了一身黑,好歹添点儿人气。”“没有那样的物什。”吴熠是在父母去世时一夜长大的,不会购置这些玩意儿。“你有的,去年这个时候我见了你带的。左眼角有深蓝的三个撇,你且回去找一找。”“荼哥再出钱帮我买一个不成吗?”吴熠虽比祁荼要高,却偏偏凑近歪了歪头,就是在撒娇。祁荼受不了他这副样子:“成成成,怎么不成?”吴熠得寸进尺:“那我也要一只小狐狸,要荼哥这个纹路蓝色的。”因为可以相配。“要求倒是不少啊。”“那是。”“老板,这面具怎么卖的?”“二十文。”祁荼听见价格便要付账:“小林。”……忘记了,他特意叫小林别跟着。“噗,荼哥,我有钱。”吴熠笑出声,要伸手去取钱袋。“瞧不起谁呢,本公子会没钱吗?”祁荼因为自小体弱,所以不常能自由走动,故而经常自己偷偷溜上街玩儿,那自然不是次次都有小林随侍的。那么如果没带钱怎么办呢?一回生二回熟——小祁荼在每件衣袖里都放了不少金叶子。这是父皇赏他的玩物,一来比钱袋轻,二来价值更多,后来他索性不拿钱袋,只用金叶子了。后来他能随便上街了,放金叶子的习惯也没有改,只不过有小林跟着他,金叶子再无用处了。如今想起还有几分童趣,他一进副本便成为了十八岁的自己,和这个世界就有些格格不入,想到小时候的自己,才算有了一点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他的衣服被清洗过,可是也没有下人敢动他的叶子。祁荼伸手长袖内一模,果然摸到了几片勾住的金叶子,他取出一片来扬了扬下巴,示意老板:“面具。”“金的?我这找不开。”“镀了一层,也就三四十文。”笑死了,当今圣上可能不知道他命工匠赶给小儿子的金叶子成了镀金的。吴熠不敢笑出声,憋得身体发颤。“公子怎么不赏小的几枚叶子?”“本公子的私房钱,只给夫人。”祁荼一笑,下巴抬了一点儿,像只猫。吴熠心口窝得发紧:“荼哥有心仪之人了吗?”这酸涩难捱之下,竟然生出一点庆幸来。如果有一天他战死沙场,祁荼身边也会有其他人安抚,想来也不会难过太久。祁荼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往前迈步,他没带兜帽,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来:“当然有。是待我极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