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道:“今日若不开,大概明日也该开了。往年都这样。”
四夫人一听便知道,这孩子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了。
想想她的身份,妾室的外甥女……很可以理解。
又慈祥地问了问林嘉的年纪,她道:“快回去吧,手都冻红了。”
林嘉对她和凌昭福身告退。
从始到终没和凌昭说一句话。凌昭亦然,只端坐,不跟林嘉对一个眼神。
有些事,只能是小秘密。虽他们自己坦荡磊落,终究不宜让旁的人窥见。
徒生是非。
待林嘉走了,四夫人还在感叹:“我们府里竟有这么好看的孩子,我竟不知道。”
又遗憾:“可惜了。”
可惜是三房的,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她喜欢得紧,却不方便亲近。
抬眼却看见儿子垂着眸不说话。
她莫名:“怎么了?”
凌昭道:“我去京城前,父亲曾批过我‘何不食肉糜’,我当时不服气的。后来去了京城见得多了,懂的多了,才知道父亲说的对。”
四夫人顶烦他们这种兜圈子说话的方式了。
官场上的人都这样。四爷辞官之前,她见过很多,特腻味。
“你要说什么,说就是。”她没好气地道。
凌昭顿了顿,道:“刚才母亲问她怎不穿件大衣裳,她没直接回答。”
作为男子,凌昭关照林嘉的确有许多的不方便,若是有一位有身份有年纪的女性能帮帮她,就方便太多了。
刚才四夫人与林嘉说话的时候,凌昭想到了这一点。
四夫人啐他:“你才何不食肉糜。我做过多少善事,你都不知道。”
凌昭微微一笑:“冬日里施粥,给卖身葬父的姑娘赎身,给孝子的母亲出了棺材丧葬的银子,还有资助了寄居庙里少年郎读书……父亲都录下来了。”
四夫人得意:“瞧吧,我说了。”
凌昭道:“我瞧着你喜欢那小姑娘,怎地不赏她点什么就让她走了?”
“嗐,我知道她肯定是没有大衣裳。”四夫人道,“我刚才想过来着,但想想她是三房的,算了。不招那闲气。”
“原来如此,也是。”凌昭端起茶,“三伯母性情细腻多伤,我们不要惹她,避开她锋芒就是了。”
四夫人不乐意了:“说得跟我惧她似的。我不过嫌麻烦罢了。”三夫人哔哔歪歪的,就很烦。
比凌昭还烦。
“不过是你父亲说,三嫂是孀居妇人,我们不好与她置气,能让就让,免得旁人说我们欺负寡妇……咦,等一下,我如今也是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