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确派了人去通知凌昭明天诗会的事,叫他给弟弟们放两天假休息一下。
凌昭却重复了一遍:“诗会?”
老太太的丫头道:“正是。还是四夫人给出的银子呢。”
凌昭问:“怎地想起办诗会,吃吃喝喝不就行了?”
“正因是四夫人出的银子,所以秦七姑娘才说若是吃喝热闹一场,不免对四爷不敬,辜负了咱们四夫人一片疼爱之心,所以建议办诗会。公子们今晚也都放假回来了,明日都在家,两边凑一起,正好斗诗。”
丫头继续道:“老太太说,过节呢,让公子们都松快两日,明后两日请九公子给大家放个假。”
臭小子们也参加?
凌昭顿住。
真真有一口气憋在了那儿。
男女有别,秦家姑娘们又是姻亲家未婚的姑娘,他不方便直接为她们支银钱给妹妹们。故而暗示了四夫人出钱。她一个长辈给晚辈女孩子们贴补点针头线脑、头油脂粉钱都是正常的。
自然不是为了秦家姑娘们。
是为了林嘉可怜,生活单调,连这种闺秀间的聚会饮宴也没什么机会参加,想给她多制造机会。
孰料叫一群女孩子折腾成了诗会。
弟弟们也会参加。
待老太太的丫头退下,凌昭掷了笔,捏了捏眉心。
重阳当日早上,让南烛把林嘉引进了梅林里。
“今天家里的诗会你可知道?”他问。
“知道。十三娘喊我了。”林嘉道,“得亏我留个心眼,多问了一句,府里的公子们也都参加。吓我一跳。我拒了。”
她做事沉稳细心。
凌昭那口憋着的气,总算通畅了。
“这两天府里人多眼杂。”凌昭道,“暂时先停两日练琴,待十一那日再去。”
林嘉脆生生地答应了。
平日里只有旬日不去,这赶上过节族学里放假,她已经想到了今日必是不能过去了。
凌昭特别喜欢她这种脆脆的声音,尤其在清晨时分,特别让人头脑清醒,又心情愉快。
她应完,将碟子递过去:“九公子,你尝尝这花糕。去年的花糕都还是我姨母做的,今年的全是我做的,我姨母只帮我看着,没动手。”
那糕切成了菱形,洒了木樨花在上面,十分漂亮。
就像她一样。
凌昭咬了一口。
今日里郎君们都在府里,却又不用在水榭听课。桃子、南烛都在跟前,林嘉又拍拍食盒交待他们:“这里面上面的是给四夫人的,是放了猪油的。下面的是给水榭的姐姐们的,和公子的一样没有放猪油,是素糕,别弄错了。”
凌昭:“……”
嘴里的花糕忽然就不香了。
待桃子送林嘉回去了,南烛请示:“我现在给夫人送过去吧。”
凌昭吃完自己的那份,擦擦手:“我去。”
将糕分了,他让飞蓬提着食盒,亲自去给四夫人送花糕去了。
儿子亲自送来花糕,四夫人心情明媚。
待咬一口,赞道:“你寻的这糕点师傅,十分有心思的。”
“是。”凌昭道,“她十分有心。也没有交待她,她自己便记得也给母亲蒸了一笼。”
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