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林嘉才真的放松下来。小丫头也巴巴地跑过来,害怕地问:“那是谁啊?”
“是四房的九公子。”林嘉低声说,“别声张,小心把火灭了。”
两个人把火烛都灭了,又小心把坑填平了,掩盖了焚烧的痕迹,匆匆往小院去。
路上林嘉跟小丫头说:“就不要跟姨母说了,省得她又提心吊胆。”
因凌府的人若要怪罪,自然不会去怪罪林嘉一个孤女,自然是要怪罪到杜姨娘头上。
小丫头答应了,又说:“那就是咱们的探花郎呢,可惜我没看清脸。姑娘,你不是见过九公子?他生得是不是特别好看?”
林嘉道:“是的吧?”
小丫头奇道:“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怎么还“的吧”?
林嘉道:“我没敢看。”
小丫头懂了:“也是,换我也不敢看。”
林嘉道:“小声些。”
两个人轻手轻脚绕过前面几间院子,回杜姨娘的小院了。
杜姨娘还给她守着门呢,等两人回来了,才栓了门。问了问,林嘉自然说无事,便叹一回逝去的堂姐,摸了摸林嘉的头,一起洗漱歇下了。
清晨起来一看,天空里已经一丝云也无,今天可见是个好天气。
杜姨娘才起,林嘉已经麻利地做了点心。
这些事,杜姨娘也不刻意使唤婆子和小丫头帮忙。林嘉未来不知道会落到哪里呢,杜姨娘十分没有信心。因为她实在没什么能力给林嘉找个像样的婆家。若是日后要过着小门小户的清贫生活,没有奴婢使唤,要日日亲自操劳,不若让她现在就习惯。
杜姨娘的心思林嘉也是明白的。所以虽然院子里有婆子有丫头,但她不是她们的正经主子,也不怎么使唤她们。
能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
杜姨娘推开窗,正看见林嘉提上了食盒。
林嘉看见小丫头正给杜姨娘梳头,一乐:“你手轻点。”
才说完,杜姨娘就哎哟一声按住头皮,无奈地回头嗔了小丫头一句。
这丫头笨手笨脚的,其实不太会梳头。但杜姨娘已经没了夫主,三夫人作为正妻还会梳发髻抹脂粉修饰自己的形貌,杜姨娘这样的寡妾已经完全不打扮了,日常就是梳个老气横秋又简单的圆髻。所以丫头手笨手巧倒也没什么关系。
小丫头缩缩脖子,其实倒也不怕。这两位主子没什么油水,但胜在脾气也好,都是和善人。不说打骂罚跪,便是掐啊拧啊这种小动作也是没有的。
最多嗔两句。
林嘉隔窗一乐。晨光照在她脸上,淡金朦胧。
长大了必是绝色。
看着她步履轻盈地走出去,杜姨娘失神许久,又叹息。
自己那堂姐也不过是中人之姿,还不如自己,怎地生出这般美貌的孩子来?
这般美貌,又无依无靠,以后又落到哪里?夫家可能保得她一生平安?
想来想去也无解,因为自己也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妾室罢了,唯有叹息。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梳篦,缓缓梳理一头长发。
按照规矩,林嘉是不往梅林北边去的,她把食盒放在一棵老梅树张开的枝杈上。只要等一会儿,南烛小哥就会来取。
果然没一会儿,南烛就来了。
只是今日他脸色不太对,眉头也拧着疙瘩,还捂着肚子。
林嘉奇怪道:“小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