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他们第一次互相依偎。
同床共枕、亲吻打闹……他们之间比这亲密得多的种种,早已就之。
所以慕广寒这一刻,才更有些无法明白,这一刻的战栗和悸动——
明明跟他拥抱过那么多次,为什么还是会……指节发白、嘴唇紧抿,心如擂鼓,坐立难安。
烛光阴暗模糊,黑夜里,燕王只有眼睛是亮的,灼灼如碎落星辰。
“阿寒。”
“嗯?”
“上回,怪我胡说。”
“我其实一直,都想见你。也常想着你。”
“所以,别生气了。”
“好不好?”
慕广寒愣了片刻,眼眶有一瞬的剧痛。
连带着那酸疼弥漫胸腔心底,整个人都被彻底浸润。
西凉的野蛮生物,在烛火下虔诚地望着他。
笑意不似平常,浅得很。干净得像是不带一丝欲念。
“我,没有……”慕广寒哑着,语无伦次道。
他没有。小山村那一夜,那些互不相让的胡话他完全没有当真。可是,那场皇都漫长不断的阴雨中,在无尽的等待中,燕止又是如何回忆那一夜?
他会一直不好受吗,因为后悔说了假话……
一时铺天盖地的难受。
他突然很想好好抱一抱燕王。
可他又怕弄疼了他。最终还是燕王自己凑过来,温柔地蹭他。
埋头在燕止颈间,慕广寒再度感受到了那种温暖的皮毛感——那种莫名的,贴在大型动物身上的安心。即使在他还认为燕王危险的岁月,这种感受也一直存在。
他是西凉大兔子,很大很大一只。
又温软,又安全。
慕广寒暗暗想着,眼眶持续发酸,指尖在燕王的身后轻轻的,默默小心撸了几下兔毛。
他认真地,用心地,一点点努力触摸着,真实的燕止。
一直一来……
他们总是心有灵犀,彼此世上最了解,但同时,因为总要互相猜忌,戴着这么
多张假面,又根本看不透彼此的心。
直到此刻,那层横在他们中间隔阂消散了。
他真正摸到了,燕王温软的皮毛,以及……他的心。
而他,也有点想把自己的心给他稍微摸一下。
就一下。
……
“喂,阿寒,听说燕王终于醒啦?”
突然门口传来声音。
万般柔情,骤然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