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正中的谢三郎就是她心里的定海针,让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走到穷途末路。
“你是想要我帮你拿回生意?”
谢昀随手拂开飘到膝头的落花,顿了一下,抬眸又给出第二条路:“还是告诉你如何做?”
罗纨之有些意外,但想也不想地选第二条,“请告诉我如何做吧!”
谢昀笑了。
这女郎好似就不知道走轻松的路。
“你知道这不容易,不怕吗?”
“这世上对我而言本就没有简单容易的事。”罗纨之扬起莹润的眸子道。
也许在小的时候还会抱怨老天不公,等到长大后她看开了许多。
她出身不好,除了更努力一分,还能怎么办。
骂狗老天,老天会应吗?
谢昀道:“不是无易事,而是人不安于现状,自寻烦恼与苦路罢了。”
眼前的女郎雪肤娇。嫩,五官精致,是让人见之就要倾心的颜色。
如此娇艳的花偏不安于温室,要去烈日下暴晒、暴雨中浇淋……
她一个没落世族不受宠的女郎要想立在这强权倾轧的尘世,何尝不是也在做一件千难万苦且看不到未来的事。
谢昀心有异动。
一片微不足道的花瓣,尚且能影响一大面静湖,更何况是个鲜活的女郎。
有的人除去皮囊之外只剩下枯骨,有的人哪怕只剩下枯骨也会生出鲜花。
谢昀思忖须臾,再开口时,嗓音低沉,莫名带着一些蛊惑:“严舟虽老奸巨猾,但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你若想,我可以帮你得到更多。”
他承认自己是有一种恶劣的想法,他倒是想看看这人人可欺的小女郎究竟会在他手上变成什么样。
“如何?”
三郎的嗓音好似都快燎着了她的耳尖,一阵阵发热,罗纨之用指腹搓了好几下耳朵,慢慢才从谢昀最后半句话里理出头绪。
更多?
她心脏怦怦直跳。
若对方不是谢三郎,她一定会皱眉心想好大的口气,可是他是谢三郎,这话无疑是有很大的份量。
严舟的起家经历十分传奇,据闻是靠勾结北胡劫掠行商而起,这话他自然不会承认。但不得不说,二十年前在大晋存亡危难之际正是他发家的开始。
她当真可以胜过这样的人吗?
虽然心里充满自我怀疑,但罗纨之还是鬼使神差,脆声回道:“我想!”
仿佛慢上一息,都是对这样的好运降头不珍惜!
小金山。
华灯初上,满园通亮,沿着曲折的湖岸,石笼里的蜡烛一根根点亮,将潋滟的湖水照得犹如缀满宝石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