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了什么东西?”苍怀好奇。
她揩了揩挤出来的几滴眼泪,怅然地扫了一眼院子四周,她从前没有留意,“谢九郎”的身边除了苍怀之外,居然还有七八个高大护卫守着。
“郎君这院子里奇花异草应有尽有,就是冷清了些,正好有相识的人家猫儿要下崽子了,还打算讨一两只来给郎君解闷。”
苍怀盯着她片刻,才慢慢道:“猫不是什么稀罕物,我们郎君养过几只,早没了乐趣。”
罗纨之心口一跳,继续道:“北边的游商带了不少新奇的干果,我学会做胡桃酥,还想做给郎君吃。”
苍怀又瞟了她一眼:“你有空带着外人来,怎么没空做了胡桃酥再来?”
罗纨之暗暗心惊。
香梅说谢九郎怕猫,也对胡桃过敏,自然不可能养过好几只猫、还吃她做的胡桃酥。
除非苍怀是新到谢九郎身边的人,还不熟悉他。
罗纨之一时出神,咬着唇像是答不上来,局促不安地立在那。
“不过算了,我们郎君器量大,不会与你计较。”苍怀扶着刀,语气温和不少:“如你愿意,郎君还打算带你一块走。”
苍怀话音刚落,罗纨之还未来得及吃惊,那边的书房香梅带抱着圆儿疾步而出,从远至近,不过几眨眼的功夫。
“香梅?”
香梅被罗纨之扯住了手臂,脸上的仓惶神色还没完全掩去,怀里的圆儿抽噎了两下,她轻拍孩子的背,哄了两声圆儿乖,转头对罗纨之结巴道:“罗娘子,实、实在对不住,我、我家里有事,这就要走了。”
“你要走了?”罗纨之还没从她口里问出与谢九郎有关的事,又惊又奇。
刚刚她和谢九郎说了什么话,一出来就大变模样,好像见的不是故人,而是仇人。
香梅点头,慌张道:“是、是啊,多谢罗娘子的照应。”说罢,她还想从罗纨之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罗纨之飞快看了眼镇定自若的苍怀,低声问:“是不是谢九郎他……”
香梅像是被她的话烫到了耳朵,猛地摇头,却是一个字没敢说。
罗纨之的呼吸随着她的紧张也急促起来,“那、那我送你吧,你抱着圆儿也不方便……我……”
罗纨之拽住香梅还没迈开脚,后面就传来一道清润从容的声音。
“罗娘子留步。”
香梅趁罗纨之惊愣的间隙挣开她的手,匆匆矮身行礼,抱紧圆儿快步离去,将罗纨之抛之脑后。
罗纨之不敢动。
香梅这么惧怕,一定是发现了“谢九郎”是被人假冒了,而这个人还有武功高强的带刀护卫在身边,实在危险不过,她一定是被威胁了不能开口……
那她怎么办?
罗纨之没想到他这么快会出来,也怪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谢九郎”就是货真价实的谢九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但从苍怀的回答、香梅的反应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令人心惊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