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玥欣慰地跟着点头,续道:“父皇一见着徐湘妤,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在整个扬州也算是风云人物,听说当年想娶她的人可是踏破了徐家的门槛。而且啊”说着还仔细看了看周围,这才小声道:“当时父皇并不是让皇兄娶她的,本有意让我那个被贬到南方做淮南王的八皇兄娶,而且有意让八皇兄做太子,只是八皇兄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再加上那时候父皇已经允诺徐家徐湘妤会是太子妃,而且她已被接入宫中,当时皇兄能力在皇子里面算是拔尖,父皇便立了他为太子,娶徐湘妤为太子妃。”
景筠一向不喜听这些八卦,但着实是无趣,偶尔听一听这些也算是解乏。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为何我听说皇上在此之前有心上人,还互换了信物,而且皇后嫁给皇上不久后便又册立了侧妃呢?”
临玥偷偷笑了笑,看了眼景筠,“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兄对太子妃本就没有多少感情,见过最多三次面便要成亲,自是不悦,但又不敢反抗,毕竟能当上太子,徐家还有他母妃都出了力。就在他娶了太子妃五日后,又将宁姐姐纳为侧妃,徐家虽不满,但若要比,他徐家可比不上宁家尊贵,而且徐家远在扬州又不能跑来京都阻挠皇兄吧,只好写信让太子妃同意皇兄纳侧妃。”
景筠回头看着她,疑声道:“宁姐姐?元贵妃?”
临玥点了点头,“对啊,因着宁姐姐的父亲是皇兄的太傅,所以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王妃嫂嫂你可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说着还一副快来问我啊的表情。
景筠柔柔一笑道:“好好好,临玥公主请告诉我吧,我快好奇死了。”
临玥扬了扬光洁的下巴,嘴角挂着一丝笑道:“好吧,那本公主继续说了。”又恢复了刚才八卦的样子,“皇兄本求父皇让宁姐姐与太子妃同为太子正妃,但他母妃不同意,软硬皆施,说若想娶宁姐姐便只能让她做侧妃,皇兄只好答应。皇兄登基后,皇后的哥哥正巧考科举,中了进士,碍于皇后的面子皇兄又在翰林院安插了一个位置给皇后的哥哥,没过多久徐家便举家迁进了京都。”
走到前面正有一处凉亭,临玥拉着景筠走进去,倒了杯石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道:“而这次承瑀也就是听了皇后哥哥吹的耳边风,小孩子最是听不得谁的吹捧了,硬要皇兄带他上朝堂,还说了好些不孝的话,气的皇兄当时直接让承瑀的奶妈将他抱到承光殿去,更是将皇后的哥哥连降两级,就是皇后也被波及在内,禁足三个月。”
皇后的哥哥?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临玥和定安王妃呢。”景筠看过去,她若没记错这好像是诚王的女儿乐仪郡主,已嫁给了当朝顺天府府尹二子为妻。
临玥神色不豫,冷然道:“你怎么在这?”
乐仪慢慢走上台阶,似笑非笑道:“今日是太皇太后寿辰,本郡主也自是会进宫贺寿,这御花园便只许你们来不许我们来了?原洳,你说本郡主说的可对?”
景筠这才注意到乐仪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
原洳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
乐仪坐到临玥身边,对原洳指挥道:“本郡主走了这么远的路有点饿了,你去御膳房拿点糕点来给本公主吃。”
原洳听话的退了下去。
临玥不满乐仪的做法,淡淡道:“你若不喜原洳,便不让她跟着你便是了,或是不让她进宫,她好歹也是你夫君的侧室,若让旁人知道了该如何议论你。”
乐仪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昂道:“本郡主父亲是看得起齐光,才将本郡主嫁给他,可他竟然还敢纳妾,这便是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今日若不是齐光央着本郡主带着原洳,本郡主又岂会带她,不过是不想让她丢了本郡主的脸。”
临玥不愿多说,站起身拉着景筠便想离去,乐仪看了眼,打着扇子,看似无意,只听见她道:“今日过后本郡主也要恭贺王妃了。”
景筠侧过身看着乐仪,脸上挂着礼貌地微笑,“不知乐仪郡主恭喜本王妃什么?”景筠并不喜以本王妃自称,只是这乐仪言语间并未有半分尊重,无奈她只能用本王妃自称了。
这时原洳一路小跑着回来了,将糕点端了上来放在桌上,乐仪拿起尝了一块,缓缓道:“自是恭喜王妃嫂嫂也将有一位知心小姐妹了。”
语罢将口中的糕点吐了出来,皱着眉,将扇子“啪”地放在桌子上,厉声道:“你这拿的是什么糕点,怎这般难吃?你明知本郡主最不喜欢吃栗子糕你还拿,你是不是故意的?”
原洳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轻轻颤抖着,口中一个劲地说,“还请姐姐恕罪,妾身去御膳房,御厨说没旁的糕点了,只有栗子糕,妾身担心姐姐饿坏了身体便自作主张将栗子糕端来了。是妾身的错,还请姐姐责罚。”
乐仪像看一只蚂蚁般看着原洳,拨弄着指甲,看似漫不轻心道:“那你便跪在这御花园,宴会结束后便起身吧。这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日后可莫要自作聪明擅自揣摩本郡主的喜好,这栗子糕啊,看似好吃,可实则粘人的紧,腻人地紧,吃多了可不好。”说着还随手拿起一块栗子糕看了看,又将它扔到脚边踩成了碎渣。
原洳脸色绯红,双手缴着衣摆,却也应道:“是,妾身听罚。”便站起身朝凉亭外走去,跪在了铺满雨花石的道上。
临玥上前一步正想说什么,景筠拉住她,笑意不减地道:“今日是太奶奶寿辰,这里人来人往的。而太奶奶信佛,一向也是慈悲为怀,此事若传到太奶奶耳中,旁的不说,怕只会让人觉得是诚王未能将郡主教养好,这才引得郡主恃宠而骄,在这样的场合下随意责罚侧室,更是让郡主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声,这可得不偿失了。”
乐仪倒也不是个蠢笨之人,怎会不知道景筠话中的意思,她一下站起身,恨恨地看了眼景筠,转身离去,路过原洳时叫她起身同她离去。
原洳悄悄转过头朝景筠无声地道了谢,景筠只浅浅笑了笑。
待乐仪走后,临玥叹息道:“这原洳也是个可怜人,她爹是八品典仪,那齐光本就是个胆小之人,偏偏对原洳喜欢的不行,好不容易得了乐仪的允许,同意他纳妾。只是偏偏没想到原洳嫁进了齐家,日子却更不好过。说起那栗子糕,原洳怀孕时想吃一口栗子糕,齐光便瞒着乐仪让小厨房做了一盘,谁知还是被乐仪知道了,带着一伙人气冲冲地跑去闹了一通不说,害得原洳也动了胎气。”
“那原洳的孩子?”
临玥嗤笑了一声,“孩子?你觉得依乐仪的性子她会容忍一个妾室比她要先生下孩子吗?诚王妃跟她说孩子生下来总归还是要唤她一声母亲,若实在看不过去她也是可以亲自抚养的,可乐仪偏偏不愿,她性子争强好胜,便寻了个法子让原洳滑了胎。齐大人跟齐夫人因着乐仪是诚王之女,又是下嫁到齐家的,不敢说什么,只能抬了原洳的位子,从侍妾抬到了侧夫人。”
景筠听完好笑地看着临玥,“说起来临玥你好歹也是公主,皇上也断不能允许你时时出宫才是,为何你却知道这些事?”
临玥掩唇娇笑,眼波轻转地道:“山人自有妙计。不过啊,幸好如今有了王妃嫂嫂你,平日里也就箐妃娘娘喜欢听我说这些八卦,宁姐姐表面上看起来温婉可人,实则啊她可重规矩了,我若是与她说了这些她该又要说我了。”说完还嘟着嘴。
景筠瞧着这样的临玥可爱之极,多了丝平常女子的俏皮。不禁莞尔道:“就像你刚才所说,皇后对元贵妃怕也是心有隔阂,若元贵妃也如箐妃与你一同嬉闹,那不是给皇后机会让她责罚元贵妃吗?再者,元贵妃也生了二皇子,做事自是要各种谨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