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一开始就抱着目的接近江言,不该放任自己的心一步步坠落而不肯承认,更不该用蛊虫妄图控制他,想让江言变成自己的一个提线木偶。
他真的很想江言,很想很想。那些利益与棋局交织下的日子背后,却是实实在在的半个多月的相伴,那些灯下的话语,案桌前的对视,保留的距离,那些心在颤动的瞬间,情不自禁时想要触碰却收回的手。
他那时不懂自己的心为什么总是跳的这般快,幼时的经历让他对世间一切情感都不抱任何感觉,阿图里觉得江言也不过是个毫无意义的过客而已。
而在那人死后,他才慢慢,慢慢地读懂自己的心,读懂自己为什么会偶尔的迷茫,怀疑。
苗疆最擅玩弄人心的圣女,也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泪流了很久,到泪腺似乎已经干涸。阿图里于是默默地坐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
第二日的时候,他找到族中的长老,炼了一对专用的蛊虫。
那只子蛊被他塞进他亲手织的布娃娃中,里面藏了几根江言的发丝,母蛊则入了他的体。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江言正俯身盯着他看,看见他醒来,弯起眉眼笑了笑。
阿图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像是要将人刻在脑海里。
这是梦吗?
“怎么愣愣的?在想什么呢?”江言穿着那身熟悉的紫金细纹红袍,整个人有种贵气逼人的意味。
“阿图,我等会去前院接待客人。阿图别紧张,等到了时候我就来接你。”
阿图里根本不听江言的话,他猩红着眼,猛地抱住眼前人,但动作间又十分轻柔,生怕眼前人再一次毫无征兆的消失。
怀中人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但阿图里选择视而不见。
江言奇怪道:“阿图,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阿图里勉强挤出笑容,“没事,我没事。我真是想让你多陪陪我。那些宾客有下人招待,你就陪着我不好吗?”
江言只好依着她,“好吧,阿图。我陪着你。”
他陪着阿图里画着新娘子的妆,勾黛眉,贴花黄,一点红唇,眼尾上抹些金黄色的细粉。阿图里一动不动地任他操作,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江言。
阿图里近距离地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面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同样穿着一身婚服,只是眼下满是青紫,写满了疲惫。
阿图里看着江言眼中的自己,莫名想流泪。但他还是忍住,认认真真地看着江言。
“阿言,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他郑重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