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生养,我才不要好生养,再说了,我都还没有和孩他爹搞好关系呢,再来一个孩子,我俩这日子加速的太快了,几个月就过了人家的几十年似的。拿到试纸以后,张起灵就一直在打电话,我还以为他在给我爸妈打电话。他的父母都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没办法分享这份喜悦。老张当然高兴了,三年抱俩才是他这种人的人生追求呢,娶老婆不就是为了生崽崽吗。打完电话,我问他是在跟谁说,他道是在跟保姆阿姨打电话,让她煮一点适合孕妇吃得晚饭。保姆阿姨不仅是家政阿姨,她也很会伺候月子,有金牌月嫂的执照。我怀疑这也是一个阴谋。我拉上了安全带,问道:“你跟我爸妈说了吗?”张起灵打高了空调,用手试了试我这边的温度,道:“还没有,现在不稳定,不忙告诉别人,养稳了再说。”这让我舒服多了,我可不想被他们追着问,麻烦死了。一路上我都闷闷不乐的扣着车上的儿童安全锁,咔哒咔哒的掰过来掰过去。到了家里,保姆阿姨笑得很开心,她是个好阿姨,主家怀孕比自己儿媳妇怀孕还高兴。做了一桌子的菜,都很清淡,嘴上还道:“怪不得太太最近胃口不好,是我没注意,做的都太油腻了,今天试试菜,喜欢的跟我说,以后就按照这个做。”我勉强一笑,他们都这么开心,我不开心好像不太好,可我真的没感觉,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我还没有到会因为生命到来而高兴的年龄。突如其来的孩子打碎了我的一切计划,我怀孕了还怎么念书,挺着肚子去上学吗?那也太可笑了吧。其实我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只要结婚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脱离轨道的,我既然选择接受,就不应该后悔。可这来的太早了,实在太早了,我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去养育另外一个孩子,这又不是数学题,可以把张起灵多出来的成熟均匀分到我的身上。张起灵不会懂我的心情,他有足够的财力养育小孩,没有人会怀疑他能不能做好一个父亲,我也不会怀疑。也许等他生出来,我就会爱他了吧?我摸了摸肚子,上面只有一点软绵绵的小肚子,我相信它们是我吃出来的,而不是崽。张起灵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我一看到药就头疼,问他是什么。他道:“叶酸,医生说要补充,避免畸形。”畸形?我一抖,也是,一个孩子要长十个月,隔着肚子怎么知道他发育的好不好,是不是四肢健全,是不是五官端正,这责任也太重大了吧。我张嘴吃了药,喝了水,水是温的,可我总觉得它凉凉的。我拽了拽张起灵的袖子,他见我表情古怪,就把托盘放在一边坐了下来,把我的一缕头发挽到了耳后,道:“不会有事的。”他说得轻松,他又不是医生,也没有x射线。我不吭声,整个人缩进了他怀里,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情绪的波动似乎也是怀孕的副作用,哽咽道:“我不想要宝宝。”我害怕,我害怕一个孩子,我害怕这个过程,我也害怕我说不喜欢,他会生气发脾气。张起灵拍了拍我的后背,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话,我几乎是乞求一般,又说了一遍:“我现在还不想要宝宝。”我也只是过过嘴瘾,我知道这个宝宝是不可能不要的,就算张起灵不要,我也不舍得把他打掉,这是一条生命。可我忍不住,我就是想要告诉他我的心情,我很害怕,我恐惧自己做不好这一切,这份恐惧很莫名,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有,也许所有人都有。张起灵在这方面还算是有优点的,他并没有说要或者说不要,因为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说不要,我会觉得他糊弄我,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很无情,他说要,我又觉得他不顾我的感受。说到底,这种任性是无解的,是每一个准爸爸都要经历的恶魔体验。他只是抱着我,等我的情绪好一点了以后,拿了纸巾给我擤鼻子。我攥着他的手腕,吸了吸鼻子:“你明天要去上班吗?”张起灵道:“在家陪你。”我有点满意,让他明天不要太早起,我不要早起,他早起我会醒的。孕妇总是可以得到更多优待,只是不早起而已,没什么难度。可惜我的生物钟一去不复回,再也不能睡到下午两点半了。总之我睁眼的时候,才九点半,张起灵正在床上看一本特别厚的书,见我醒了,就问我想吃什么早饭,阿姨做了小笼包和油条,还有豆浆和粥。我伸了个懒腰,道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吃,没有胃口吃。他把一个温度计塞进我腋下,让我试试温度,他刚刚看了书,有些孕妇的反应会是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