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发生的一切让雁姬惊醒,她开始反思,因为努达海常年在外征战,她将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了一双儿女身上,什么事情都为他们准备得好好的,本以为细心周到是为了他们好,可是现在想想,骥远和珞琳却是被她保护过头,太天真了些。
第二天起来后,雁姬就开始准备起来,和老妇人、努达海商量了一下,把骥远送去了军营中历练,至于珞琳,雁姬也不再像是往常那样护着她,而是将所有的甚至那些阴私见不得光的东西都一点一点让她看清楚,珞琳开始时那种无知愚蠢的反应让雁姬心惊,同时却也更加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
在雁姬的强制作风下,珞琳褪去了原来的天真,慢慢地变得成熟懂事,跳脱的性格也沉稳起来,眉间的从容竟颇有几分雁姬的气质。
军队果然是锻炼人的好地方,一年半后,骥远从军营中历练归来,已经从原先毛毛躁躁的少年,彻底蜕变成了沉稳的军人。
有时候,命运只是稍稍改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却会驶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轨道!
18
五年后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如今正是春季好时节,早上天刚蒙蒙亮,百姓们就开始起身干活,商户们也早早地打开房门,做起了生意。
今天的龙源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意兴隆,只是这些嘈杂的声音都入不了二楼窗户旁那个俊美少年的耳中。
掌柜的忍不住又悄悄抬眼看去,虽说这酒楼每天人来人往的,可是因为这少年难得的好相貌,即使他只来了几次,他还是不知不觉记住了他的样子,只是平时少年总是和一个相貌俊美但气质更加夺目的男子一起的,今天却是一个人,还一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
“唉!”少年手托腮望着窗外,苦恼地皱起眉。
“善保!”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十岁模样气质锋利的阳刚少年稳步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啊~,海兰察你来啦~。”善保悠悠地瞟了他一眼,继续忧郁姿态。
“······”海兰察默默地看了好友一眼,很想吐槽说善保这种小妇人的姿态你虽然做起来并没有什么恶寒的感觉但是跟你的性格真的是很不搭啊你到底怎么了在这里无病呻吟什么啊,不过为了自己着想,他还是在最后关头将话咽了下去,转身招呼小二上茶。
说到上茶他又想吐槽了,这里是酒楼啊,是喝酒吃饭的地方,善保这家伙居然把他约到这里,平时常去的那家茶馆关门了吗?
善保叹气:“海兰察,你的好友深陷烦恼中,你确定你还有心情喝茶吗?”
海兰察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收起这幅恶心的样子,我会更加有心情。”五年的至交好友,难道自己还不了解他吗?
善保哼了一声,放下手,只是唇依旧紧紧抿着。
看样子好像真的很烦恼。海兰察放下茶杯:“怎么了?”
善保皱起眉,很是困惑不解的样子:“海兰察,你说,考这科考有什么用啊?”善保随手拿起一个圆溜溜的小茶杯把玩着,叹着气。
海兰察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自己一心一意要考个朝元回来吗?怎么突然说起这话了?”突然恍然大悟,“该不会是因为会试的成绩太低了所以就······”
“胡说!”善保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我钮祜禄善保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他顿了顿,微微叹气,“考试前英廉大学士托人给我送了一份历年的科举试卷。”善保说到这里,神情阴郁起来,“呐,海兰察,科举是为了给朝廷给大清选拔人才用的吧,应该多问些实际的问题,可是那上面的题目呢?一点实用的价值都没有,哼,这样筛选出来的人怎么能帮······”善保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怎么能帮当今圣上分忧解愁?不添乱就不错了。”
海兰察古怪地看了善保一眼,虽然他一向爱武讨厌这些文绉绉的,但是科举之制已延续千年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好友居然毫不迟疑地砭这千年之制,果真是个本性疯狂的人。
只是,平时他总是将这份疯狂用理智压制得死死的,今天却······
“要我说,你就和我一起去战场,你这么聪明,可以当我们的军师啊!”海兰察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拐骗好友的机会:“我知道你想帮三叔的忙,帮我们打胜仗也是个法子啊!”
“不要!”善保毫不犹豫地拒绝:“海兰察,我了解我自己,我相信自己的智慧,但更加明白我的脑子不是在军事方面的,况且,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京城的。”
真是个死心眼的!海兰察叹气:“善保,你真的,非他不可吗?”
“非他不可!”善保斩钉截铁,闪耀着疯狂和温柔交织的眼睛,亮得惊人。
“可是,虽然三叔他没有明说,但是我们应该都猜得到他的身份,你觉得,你们可能吗?”海兰察真的不明白,先不说他们两个人都是男人,也不说他们的年龄差别,光是他们的身份差距,说实话,海兰察其实很看不好这份感情,更何况······
“三叔他对你好像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海兰察不得不提醒好友,他是真的不希望好友在单恋的漩涡中,愈陷愈深。
善保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叔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吗?没关系,自己喜欢他就好,他并没有一定要得到回应,他只是,想靠近他一点,不满足于一月两月在茶楼的一次相聚,而是更加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