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此次只随身背了个书包,既然以后要住在一起,总得把衣物和一些日用品这些都带来。
吃过午饭后,晏桦带着江野往他家去。
“你爸在家吗?”晏桦问道。
江野坐在公交车上,两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微微有些颤栗,“我不知道”
一想到在那个家的痛苦记忆,江野的身体就开始止不住发抖。
看着江野恐惧的模样,晏桦安抚道:“没事。这次拿东西以后就不回去了。”
江野往晏桦身边靠了靠,“桥哥,以后我们真的就住一起了?”
“是,你不想?”
江野垂下头道:“我怕你赶我走。”
“不会的,我们是一家人。”晏桦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种话的,但是至少说出来的感觉还不错。他也有家人了。
江野靠在晏桦身上,视线看着晃荡的公交车厢,眼底情绪不明,同时因为距离江成越来越近而感到一丝惶恐,他不确定身旁的人会不会一直护着他。
虽然晏桦刚说他们是家人。
可是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晏桦好像喜欢乖一点的,那他就乖一点。
他可以很乖很听话,晏桦别丢下他就好。
公交在凹凸不平的路上颠簸不休,晏桦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十六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家人在身边的感受。
江家住在江城区,晏家在南城区,两家之间接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横跨大桥。
晏桦望着窗外的风景,无意间问道:“你住得离家这么远,怎么过来的?”
江野心一下悬起,忐忑道:“我爸不管我,我很久没吃饭了,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
晏桦没有再问,安慰道:“以后不会没有饭吃了。”
“好。”江野见晏桦没有再多说这个话题,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江野家在江城区外的一处筒子楼里,老房子年久失修,楼外的白色墙皮早已脱落,住户也不多,一栋楼里零零散散只有三四户老人家。
“在四楼。”江野在前面带路。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晏桦皱眉看着面前的环境,不少窗户都还是破的,风一刮,窗户都跟着哗啦啦地响动,晚上睡觉都漏风。
江野回忆道:“不是,之前住在清水湾,前年他做生意把房子赔进去,为了躲债,我们就搬来这里了。”
“哦。”清水湾是有名的富人区,晏桦还记得江野曾经说过,他爸之前是做生意的,破产后欠了一屁股债,这就算了。江野妈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还在努力上班补贴家用,只是江成,也就是江野爹,破产后一蹶不振,赌博嗜酒,后面还家暴。
他妈实在忍受不了,便带着他离婚了。
狭窄的楼梯,黢黑的墙皮,楼道里还堆放着一排排煤块用于取暖。不知道哪一户人家还传来搓麻将的声音。
四楼如今只剩下一户人家了,就是江野家。
破旧的木门,地上的酒瓶,漏风的窗户。
江野低头观察着门口处半掩的鞋柜,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扑面就是一股浓烈的酒气,许久不开窗透气,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