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愿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拿起手机,又是齐施凤的电话。
烦死了。
不断播放的电话铃声扰乱着思绪,齐愿愤愤地接通电话,上午的阳光透过破了几道的火车窗帘照进来,有些刺眼,她不自然地眯了眯眼睛。
“不要再催命似的给我打电话了”,齐愿抬眼看了看火车车厢显示屏的时刻表,不耐烦地回道,“还有四个多小时就到了。”
火车乘务员推着摆满商品的货架缓缓而过,过道有些窄,齐愿收起挎在火车靠手上的包,动了动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为了容纳更多的乘客,火车硬座的设计很不合理,这一路坐得她极不舒服。
电话里的人察觉到她的不耐烦,扯出一声尴尬的笑,“愿儿,我也是关心你嘛。”
齐愿有些想笑,齐施凤说关心她,简直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不过是怕齐雅兰生了什么病要赖上他们吧。
想到齐雅兰,齐愿又有些心烦意乱,她收起思绪,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大姨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不要支支吾吾的。”
“早上醒了一次,现在又睡下了,她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总之你赶紧回来,我和你爸提前去车站等你,下了车就接你去医院看她。”
挂了电话,齐愿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为什么齐施凤这么着急她回去?还不肯跟她详细说明齐雅兰的情况,但齐施凤发来的图片确确实实是真的。她总觉得不安,担心是齐雅兰又生了什么重病,齐施凤不愿出医药费用,这才急着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
很快,几个小时过去,下午四点钟,火车终于到了站。齐愿拿着包出了站,迎面就看到了急切迎上来的她的亲生父母,程松启和齐施凤。
两人一看到齐愿就眯着眼睛一脸殷勤地凑上前,程松启接过她的包,齐施凤拉住她的手。齐施凤出了密密麻麻的一手心汗,蹭到了齐愿的手背上,她立刻抽出手,嫌弃地从口袋掏出纸巾擦了擦。
齐施凤看到她的动作,一脸假笑僵在了脸上。齐愿没有注意到齐施凤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毒,却很快又恢复正常。
“愿儿,你爸爸的车在这边,我们接你去看你大姨,这两天她住院费都是我和你爸垫的呢。”齐施凤又伸手揽住了齐愿的手臂,将她往车站外引,这次她没能挣脱开。
“等我见到我大姨,我会还给你们的。”齐愿很快被齐施凤夫妇带到了车站外的车旁。齐施凤半推半强制地将她带上后座,之后自己一并上来坐在了她旁边。
“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我回来?我大姨住院到底花了多少钱?”齐愿往旁边的空座位挪了挪,冷冰冰地开口。
齐施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道,“愿儿,我听你大姨说你跟那个北宁本地的男朋友分手了?男人嘛总会犯点小错,他可是北宁人,你嫁给他再生个孩子肯定有享不完的福,怎么这么冲动呢?你就没要点分手费?”
听齐施凤提起许易晗,齐愿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在这个女人眼里,自己永远是一件用来利益交换的物品。
“管好你自己和你的宝贝儿子,我的事还不劳你操心。”
闻言,齐施凤来了脾气,换上齐愿记忆中久违的咄咄逼人的嘴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白白把你养大,我这个当妈的连提都不能提了?我是为你好,怕你吃亏。”
“不想我提也好,你把这些年我和你爸养你的钱都还回来,你弟弟前些天骑摩托撞了人,对方死皮赖脸的缠上了,要一大笔医药费,一开口就是二十万,我和你爸的钱都付首付了,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果然如此,演都不演了。
齐愿心里泛起一丝嘲讽,她就知道齐施凤这么急切地叫自己回来不会有好事。原来是他们的宝贝儿子闯了祸,来吸她的血来了。
顾及到自己还在他们的车上,她缓了缓语气,“我先看看我大姨再说,确认她没事我再转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