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民点头:“你们正好可以向他们了解一下,梁好佳在学校是不是叫梁好运。”公安看了看路边为张跃民和梁好运掠阵的十来个青年,又看看大步朝地里来的一群人,再看看张跃民一脸的云淡风轻,禁不住摇头,这个小伙子,幸亏是个小老百姓。否则哪还有别人的活路。七月七日,张跃民挎着军绿色书包走出家门,碰到他邻居,邻居顺嘴问一句,他干啥去。张跃民回一句,考试。邻居愣住,待他反应过来,张跃民跟梁好运都走远了。邻居赶忙往局里跑。六月十一日那天,梁好运和张跃民去报案,赶巧张跃民的邻居头天值夜班,在家睡觉就没去。后来听同事感慨,那个叫张跃民的小伙子要是个什么干部,将来可了不得。邻居当时想说,现在也了不得,甭说旁人,就是他中了一辆桑塔纳,也得飘的不知天高地厚,开着到处显摆。人家倒好,转手卖十八万,毫不犹豫地存银行。话又说回来,车没了,张家又整天关着门,这事没两天就被人忘了。邻居当时也没旧事重提,给张跃民添堵。主要是觉得张跃民前途无量,远亲不如近邻,与之交好准没错然而,今儿邻居实在忍不住,到局里顾不上喘气就说:“那个张跃民,张跃民——”“张跃民咋了?”先前觉得张跃民了不得的公安忙问。邻居顺顺气:“我刚刚碰到张跃民,问他干啥去。你猜他怎么说?参加高考!”众人点一下头,哦一声表示知道。继而一想张跃民参加高考,禁不住齐呼:“他?!”“他不是结婚了?”有人问。邻居道:“听他爷爷说,之前出点事耽搁了。又见他整天早出晚归,我还以为他不考了。没想到人家没放弃。对了,他爷爷你们可能不认识,不常出来。奶奶肯定打过交道,县妇联的前妇女主任。”“别说,真没少打交道。”四十来岁的公安同志开口道,“那老太太以前没少来。”刚分配过来的小公安好奇地问:“来干啥?”“有人打老婆被告到妇联,老太太找我们讨说法。”那位老同志说着还摇了摇头,“那个老太太也是个人物,她在的那些年平均一个月拆散一对。听说她退休那天,县里有少人都恨不得放鞭炮。”有人道:“那真是——等等,听他爷爷说的,这意思老两口还活着?”邻居:“当然。老爷子身体好着呢。不过,老太太身体不大好。听老爷子的意思,搬到县里好多了。”“又回来了?”老同志惊呼。邻居摆手:“瞧你吓的。人家早退休了。你们觉得张跃民能考上吗?”“要是我娶了媳妇,又整天忙的没时间复习,难。不过,那个小伙子,难说。”刚分配过来的小公安道:“我觉得能考上大专。”随之问邻居,“他爷爷咋说”邻居忘了问。晚上下班回来,张家正在做饭,不过是张爷爷烧火,梁好运做。梁好运担心张跃民再出点啥意外,不敢让他进厨房。邻居从他家门口过,看到张跃民在浇菜,就过来打招呼,“考的咋样?”张跃民谦虚道:“还行吧。”“有把握?”邻居又问。张跃民点头:“差不多。钱多银的案子啥时候开庭?”钱多银他们虽然涉及到好几桩案子,不过牵扯人员少,案件好处理。没几天公安局就查清楚,移交检察机关。梁好运她奶奶下葬后,帮张跃民和梁好运“掠阵”的那群青年就去了南方。张跃民忙着复习和公司的事,梁好运忙着给他做饭洗衣服,忘了具体时间,不过那群人都快回来了,检查机关也该审理清楚了。邻居道:“快了,最多一周。案件虽然简单,不过影响不好——儿子杀娘。检查机关那边的意思早点处理,也省得法盲有样学样。对了,还会登报。”梁好运赶忙出来:“能不能把我们的名字改成化名?”“应该的。回头我再跟那边说一声,免得忘了。”梁好运赶忙道谢:“麻烦你了。”“小事,小事。”听到他媳妇喊他吃饭,邻居连忙回家。梁好运道:“咱们也吃饭。奶奶,是在院里还是屋里?”张家所在的位置是县城最南边,走到路口往南五十米,就能看到麦田。房屋低矮,虽然住县里,也跟在乡下差不多,天气好的时候凉风习习都不用扇蒲扇。可今儿天气有些闷,身上没汗水,却黏糊糊的,难受的很。张奶奶道:“去屋里吧。”张跃民拎着院里玉兰树下的小桌子去堂屋。这颗玉兰树也是前房主种的——靠墙边,张跃民觉得不碍事,那天跟梁好运翻地种菜时就没动它。现在反倒方便了他们,之前中午吃饭都不用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