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六点过半,季如琢得到医院特批,能出来一晚上,他来到玫瑰庄园,受邀前来的宾客都陆陆续续到场了,步入宴会厅,一身燕麦色西服衬得气度格外温和优雅,也引起不少人侧目。
他没现身前,众人都猜今晚的证婚人会是谁。
梅时雨已经接了主持的活,全程站在台上最耀眼的位置,还很不要脸说是他。
新闻台的同事们都围绕坐在离主桌很近的地方,以冬至为首,看到季如琢,双眼冒桃心,就差没有发出迷妹的尖叫:
“这是姜主播的证婚人吗?”
“听说他大有来头,是古玩行内最盛名的古董鉴定师,多少人想请他一双眼用用,都请不到呢。”
“怎么瞧着像是病美男一样,谁知道结婚了没,能要到联系方式么?”
“回头找姜主播要,无名指上没戒指,肯定单着呢。”
季如琢出现后,主桌那边的梅时雨朝他招手。
两人在台上等会得互相配合,要提前熟一下,梅时雨给他递烟。
季如琢稍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落座,淡声婉拒:“抽不了。”
梅时雨今晚打扮得一身暗红,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带着慵懒的散装粤语口音:“一根不碍事的。”
季如琢很平静说:“我肺癌。”
梅时雨的热情瞬间收了回去,尴尬地拿烟敲了敲桌子:“这样啊。”
两人不尴不尬处着,好在他从事新闻行业的,又惯会攀权富贵,压根没有冷场的时候,过会,看到又有人从宴会厅走进来,梅时雨如同交际花般,跟季如琢低声窃语:“看到两个双生子没,仅次于主桌那边坐着,是泗城谢家的,哥哥叫谢忱岸,被钦定为了下一任家主。”
他早就寻姜浓要了全部宾客的名单,但凡哪位身份贵重点的,都门儿清。
季如琢脾性温润儒雅,很有耐心听着。
梅时雨又说:“台上这会儿弹钢琴叫邵明珠,是邵氏集团的爱女,家里最近大张旗鼓的选婿呢,表现好一点,说不定能被选中。”
过了会。
“傅容与携爱妻来了……看到穿旗袍的那位美人儿没有,她啊,是非遗苏绣的传承人谢音楼,之前还上过宣传节目,我瞧着,本人确实不上镜,私下美得天香国色,绝了。”
“说起来,傅容与还得管我们傅总叫一声小叔。”梅时雨拿出小本本记一下,唇间念念有词:“他爱妻就是谢家隐世的大小姐,那傅总跟谢家也沾亲带故的,都是自家人。”
最后,谢家的后面,被他标注写下:「可攀。」
又过会儿。
傅容与一身浅灰色西装走了过来,他牵着谢音楼的手,坐在主桌这边,邻座就是梅时雨,离得近,他都能听见谢音楼在说:“坐这行吗?你小叔主桌宾客名单可没有你。”
都没有还敢坐过来啊。
梅时雨悄悄地偷窥一眼,见谢音楼雪白指节卷着宾客名单,笑意落下时,眼尾处一颗胭脂色泪痣似在肌肤点缀着,说不出的明媚感就浮了出来。
绝了。
这泪痣,可真会生啊。
傅容与挺懒散的坐着,明晰的精致脸庞被璀璨的光照着,能看到他的薄唇勾勒起了似笑非笑弧度:“我们是主人家,你见哪个宾客名单上会写主家名字?”
谢音楼轻抬艳若桃李的脸蛋,露出淡笑:“侄儿辈分却摆长辈架子,可以啊芙蓉鱼。”
傅容与长指去摸她脸,堂而皇之,都不避着谁:“没规矩,叫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