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永业觉得女儿到底年轻,实在是很糊涂。
女儿家一辈子没有什么奔头,唯一一头就是嫁个好人家。
而对于元家来说,尤其于他们不起眼的三房而言,能与昌平侯府这样的人家结亲,便是个庶子也是荣耀的。
更何况魏锋程都已经继承了爵位呢!
元若枝却笃定道:“父亲,女儿想的很清楚。”
元永业舒出一口气,似是觉得元若枝胡闹,却又不想以发脾气来结束这样大的事情。
良久才道:“与我说说缘故。”
元若枝便说:“人人都觉得元家高攀了侯府,事实上也是如此。”
元永业动了动眉梢,“你不想高嫁?”
元若枝笑了:“父亲难道觉得高嫁是什么好名声?”
元永业心里有些感动,哪家女孩儿不想高嫁,高嫁又与女孩儿家的名声有什么妨碍?
元若枝这是怕影响他的清誉吧!
元永业忖量着想倒杯茶喝,手都摸到桌子边,才想起来方才丫鬟送进来的一壶茶,全让元若枝给泼了。
他沉吟片刻道:“这婚事是你祖父与老侯爷喝酒的时候定下的,非同小可,不是你说退就一定能退的,容我去禀过了你祖母再说。”
元若枝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有霍氏母女在,这婚事要落到她头上,倒也没那么容易。
“女儿告退。”
元若枝福一福身子便要离开。
元永业总还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只挤出一句:“这紫衣不要了,我让你母亲……”说着又改了口:“我让人改日给你送新的过去。”
元若枝:“谢谢父亲。”
元永业点着头说:“嗯,你去吧。”
元若枝退出了书房,外面除了她的丫鬟在,霍氏也没舍得走。
霍氏一见元若枝离开,便忙不迭走进去,生怕有好事没赶上。
元永业直勾勾地盯着霍氏,待霍氏绞死了帕子的时候,他猛然拍了拍桌子,怒道:“你平日就是这样对待枝姐儿的?她都这么大了,在家留的日子能有多久?你便这点日子也容不下她?”
这话说的重了。
霍氏哭哭啼啼细数往日她“悉心照料”元若枝的种种。
也亏得她是个十分爱夸耀的人,做了三分也要说成十分,偏生她脑子记这些事倒是一等一的好,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箩筐。
元永业在霍氏的温言软语下,便消了几分火气。
霍氏见状,忍不住趁机打探:“枝姐儿的婚事,老爷是怎么想的?这次没相看成,是不是再约个时间?”
元永业皱了皱眉,问道:“你想说什么?”
霍氏小心翼翼道:“老太爷从前定的是三房的姑娘与昌平侯府结亲,娴姐儿改了姓氏,也与您亲女儿是一样的,若昌平侯府看中随便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