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挽安能够听懂语言,她心内涌上了极大的悸动,她随着医生往里面走,却被沈世觐拉住手腕。
“装的挺像。”男人的声音很淩厉。
“奶奶已经这样了,我难道不应该……”雒挽安没控制住,眼泪就下来了。
“你以为自己是罗安馨?”沈世觐哼了一声。
雒挽安不再和他说话,只是静静呆在外婆床前。
成长带来的最大痛苦就是面临着亲人不停离世,从今往后,便再也不能重现当时的音容欢笑。
室外响起轰鸣声,很多衣着不凡的人走了进来。
没有人和雒挽安说话,但奇奇围在了老人的病床前。
老人的意识模糊了,她口中还在说着什麽。
似乎豪门比其他家族更加冷血,雒挽安看到的只是冷漠的衆人。
她看到罗安馨的姑母,背着包,冷冷看着床上的老人,看到名叫罗非的着名企业家在和律师说话,看到沈世觐依旧在打电话,看到其他不认识的人,在看手机。
他们仿佛戴上了一张事不关己的面具。
自己这个外人反倒是格格不入。
老人明显是意识不清了,但她伸出了手,没有人上前去拉,雒挽安拉住了老人皱褶枯树般的手指,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
“安安。”老人隔着氧气面罩说道。
“我在,外婆。”雒挽安哽咽道。
“安安,外婆对不起你……”
“妈,都什麽时候的事了。”沈世觐的妈妈,老人的亲生女儿终于说话了。
雒挽安只是抓住老人的手没有放。
每一秒,每一刻,她看着心电图上降落的数字,都像是在进行一场跳伞。
之后,一次次坠落深海。
直到她看到一条直线。
氧气面罩上再也没有哈气。
这个没有收到她鲜花的陌生老人,不知道想不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郁金香花海。
雒挽安痛哭出声,周围人却很安静,律师公布了遗嘱,衆人有条不紊处理自己的工作。
她趴在病床前,直到医生把她拉开。
有一个人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腕,“可以结算了。”
“沈世觐?”雒挽安知道人冷血,却没想到冷血至极。
“怎麽,觉得没挣够?”
雒挽安甩开他,“我该回去了。”
只是她走到门口,却听到嘈杂声中传来一声阴鸷的话,那是沈世觐,“外孙女的工作结束,罗安馨的工作开始。”
“你说什麽?”雒挽安眼眸红肿,难以置信。
“来的容易,走可不行,葬礼还需要你。”沈世觐走上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
“你想知道外婆对不起什麽吗?”
雒挽安愣住了,这样的眼神不是看一个陌生人,炽热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