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鹭思考了一阵说:“最好是深色的,不要太招摇。”
“行。”纪轻舟将手稿本放到一旁,拿来排单计划表问:“什么时候面试?”
“这个月中,十五日。”
纪轻舟在排单表上记上日期,在写下“15”这个日子时,他忽的一愣,反应过来问:“下周四面试?今天周末?”
“是啊,三日是不是……太赶了?”何鹭的声音越说越小。
“怎么不干脆面试前一天再来,让我给你裁一身皇帝的新衣?”纪轻舟一时有些按捺不住情绪。
三天,完成一套西服的制作!
哪怕他除去吃饭睡觉的工夫一刻不停地干活,时间也相当紧促。
这一刻,纪轻舟是想直接拒绝这笔单子的,但见身为顾客的何鹭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满脸惶窘歉疚的样子,终是无奈呼了口气,道:“付两元定金,周三六点前来拿。”
似是担心他改变主意,何鹭连忙点头应声,从兜里掏出两块银圆递给了他。
“行了,回去吧。”
何鹭下意识地转身,对上紧闭的店面,踌躇了片刻,又回过身来问:“老板,您姓什么?我要怎么称呼您?”
“我姓纪,纪昀的纪。”纪轻舟低头记录着何鹭的要求,语气疏懒地回答。
心里则查漏补缺地想,看来得做一些名片,方便累积客源。
·
被何鹭耽误了些时间,待处理好这位客人的订单信息,纪轻舟关闭店门时已经六点过半了。
赶在天色完全昏暗下来前,纪轻舟搭上了电车,回到解公馆。
暮色朦胧,夜空中浓云密布。
纪轻舟背着斜挎包拿着手稿本穿过宽阔的林荫道,当走到洋房正前方的喷泉池时,一辆黑色的福特小汽车从左侧绕过喷泉池,从他身旁驶了过去。
车灯光芒若两道明亮的手电筒,打亮了路面。
纪轻舟扭头望了眼车牌,发现不是解家的那辆小福特。
他有些好奇,进门后瞧见梁管事在玄关门厅里,便顺口问了句:“来客人了?”
“是元少爷的两位朋友,刚送他们出去。”梁管事露出笑容回答,岔开话题道,“您今日好像回来得有些晚。”
“有点事耽误了,他们都吃完了?”
“是,老爷与元少爷一道去了书房,不过夫人他们都还在大餐厅坐着……”
屋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上几度,进入大厅后,纪轻舟脱下外套,转向西侧走廊,径直地走向大餐厅。
正如梁管事所言,解予安和解见山都不在餐厅,沈南绮和解予川一家三口倒是还坐在餐桌旁闲聊。
桌上的菜都已经收了,看样子晚餐结束有一会儿了。
沈南绮原本正同儿子、儿媳说着今日带孙女去沈家的趣事,抬头望见纪轻舟从门口进来,当即话语一转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外面天都黑了,多不安全,当心被人剥猪猡啊。”
解予川听见声响,也转头看向了他,温和打趣道:“看来生意很好?”
“别提了,一整日没什么生意,偏偏下班时候来了客人。”
纪轻舟故作郁闷地叹气,摘下斜挎包,和手稿本一起放到了长餐桌的边角,又将外套展开搭在了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