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水吓了一跳,这才惊觉自己怠慢贵客,忙低下头道:“奴家也不清楚。”
许君赫也不揭穿,只漠声道:“前头带路。”
兰水自知不可推辞,只得行了一礼,转头在前面引路。
许君赫动身时瞧了纪云蘅一眼,什么都没说,越过她往前走。
纪云蘅在改日再来和跟上去之间犹豫了片刻,待许君赫走出几步远之后,她才打定主意,快步跟了上去。
兰水带着两人上了三楼。
三楼的走廊看起来都要宽阔一些,封得严实,一眼望去走廊上还站了不少护卫。
下面两层的喧闹传到三楼就小了许多,落在地上的脚步声都变得清晰。
兰水停在半道上,到底还是不敢再往前,转身对许君赫颔首,“门口站着侍卫的房间就是了,奴家不敢去惊扰贵客,公子便自己过去吧。”
许君赫未应声,抬步往前去。
纪云蘅也想跟去,却被兰水拦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云蘅,你还是别过去了,那里面都是咱们惹不起的人物呢。”
纪云蘅拍了拍她的手,小声道:“无妨,我就是去看一看。”
她几乎都不等兰水再劝,小跑着去追赶许君赫。
跑了几步与他并排,行到门前就听得房中传来一声极其响亮的瓷器破碎声,像是一个不小的物件砸在了地上,伴随着惊呼的声音响起,闹出很大的动静。
许君赫在门前站定。
门口的侍卫是郑褚归从京中带来的,自然认得许君赫的面孔,当下便单膝跪地行礼。
“开门。”
许君赫一声令下,侍卫不敢不从,只得将门打开。
就见这个宽敞的雅间里坐了不少人。
矮桌软榻摆在一处,坐在正当间的便正是刑部尚书郑褚归,年过五十的年纪,蓄一把略带花白的胡子,人略显清瘦。
他身着朴素的便服,瞧着像是个寻常老百姓一样。
他身边坐着的人除却几个中年男子之外,还有几个年轻男子。
有刑部的人,还有泠州当地新调任来的官,另有几个年轻的则是郑褚归一直带在身边培养的学生。
迟羡位于郑褚归侧后方,领着几个
膀大腰粗的侍卫,沉默地站着。
房门开的刹那,所有人停下了说笑和闲聊,同时转头朝门口投来视线。
于是许君赫与纪云蘅二人就出现在众人眼中。
郑褚归与许君赫对视的刹那,有片刻的僵持。
昔日许君赫的身边只会站着两个人。
一个时时面带着微笑,清秀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年轻太监。
一个面容平庸,却又像锋利刀刃一样的侍卫。
往日在京城里,他带着这两人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掀起一番风浪。
他就好比是烈阳下的金刃,闪耀无比,又极其锋利。
而今的许君赫模样如旧,但身边没了左膀右臂,他的气势到底还是被挫了不少,再不如往日在京城那般张扬。
身边只站着一个看起来懵懂柔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