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说,池霏苒确实能够感受到他的诚恳真挚,会被打动,会愿意相信只要有他在,天下所有的困难都能够迎刃而解。
她会想:怎麽没有早点投靠他呢?
池霏苒平时擅长说的就是迷惑性的谎言。
她具备说谎者的典型特质。
能够验证,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然而她被商家人冷漠残忍地对待了那麽多年,和他谈恋爱的期间也因为相隔两地时常不能见面被冷落,创伤还没有弥合恢複。
面对比过去深重这麽多的爱意,她没来由地感到惶恐,甚至想要逃避。
她没有及时接受他的安抚,而是再次别扭地提问:“你平时对你的病人也是这样的吗?”
霍祈安将她的抗拒看在眼里,不禁后悔之前逼问她时,自己言语和行为中的冷酷。
他不知所措地收回了因被她躲开而僵在半空中的手,上半身也正了回去。
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
不过他不会再忽视她笑容之下的伤心难过了。
他只恨自己察觉得太晚,让她独自面对了这麽多伤痛。
他的拳头在黑暗中攥紧,暴露的青筋像树杈一样遒劲。
他已经目视前方,没有再盯着池霏苒的脸。
他心里知道,他就算是想仔细观察,池霏苒大概率也是不愿展露给他看的。
他不想再逼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也不想再看到她强忍着情绪为自己加上沉重的僞装。
连他旁观时都能感觉到她的辛苦,她本人又该有多麽疲惫呢?
霍祈安拽出安全带,利落地扣进卡扣里。
金属碰撞,发出“咔哒”一声。
池霏苒听见动静,转头看了他一眼。
霍祈安留给她的,已经是侧脸了。
她本以为霍祈安不会再回答她的问题,谁知过了许久,霍祈安淡淡给出了答複:“我对我的病人很好,但不会这麽好。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别人。你若是病了,随便哪个医生都有资格治你。有权利爱你的,只有我这个丈夫。”
池霏苒能理解他的这套理论,但近距离听在耳朵里,分量是不一样的。
她有被他掷地有声的言语震撼到。
她习惯了研究别人的所思所想,以便根据对方的性格制定应对的方案。
这还是第一次她不用应对。
在过去和霍祈安博弈的过程中,她将他当成过奴隶、猎物、箭矢、工具。
今天过后,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了起来。
她仿佛不用擡头就能看到他伟岸的身躯笼下的阴影。
他的存在给了她令她心安的安全感。
这就是爱吗?
很温暖,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