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为老天爷开的玩笑,她阴差阳错怀了孩子,还偷偷去国外生了下来,从此她便身价大跌,在古板的老一辈面前变得廉价了起来。
甚至他们连孩子都不愿替她看顾,借着她去霍家讨要公道的时候把孩子还了回来。
她池霏苒骄傲一世,自认为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
就因为她是女人,她有子宫,她就要承担这样的痛苦。
她不会痛恨自己女人的身份,只会痛恨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苛刻和残忍。
都二十一世纪了,在社会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她作为女性仍然在被奴役、被压榨,要通过不断地自证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
他们否认她价值的嘴脸让她倍感恶心。
她的满腔怨愤导致她的生理反应极为强烈,屠戮的情绪愈发明显。眼底鲜红的血丝密密麻麻地包裹住微微泛蓝的眼球。
她没有任何错。
她就是心比天高,不拘泥于任何手段。
那又怎样?
没有人可以通过打压操控她,只有她操控事态发展的份。
短短一分钟,她已经要把五髒六腑都从身体里呕出来了。
路过的行人都用好奇地目光打量了她一眼,其中有一个想上前询问她怎麽了的女生被同行的男人拉走了。
池霏苒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上,剧烈咳嗽了几声,才勉力直起身子,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可能是离职以后工作交接方面出现了遗留问题,也可能是猎头找到她想给她提供新的机遇。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一如既往地装作天下无敌的模样掏出了手机,不让自己因表现出一丝弱势而让自己身处险境。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霍祈安的名字。
这个名字她在以往无助的时候默念过无数次,却因为霍祈安的工作性质,没有见他在危难时刻出现过一次。
延迟了许多年的心愿得以实现,蓄积在眼眶里的泪水悠悠打着转。
池霏苒擡手用食指指腹擦掉快要掉出来的泪珠,清了清嗓子。
果然试图发声时嗓音是沙哑的。
她试着“喂”了几声才接通电话。
霍祈安的嗓音清越而有磁性,开门见山地问她:“在哪里?”
这就是一句习惯性的问候,和口头禅一样常见,池霏苒听到他平静温和的声音却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呼吸。
她屏息沉默了片刻,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实话实说。
她来找商崇砚,霍祈安是不知道的。
即便可能遇到危险,她仍旧下意识地隐瞒了。
之前才和霍祈安开诚布公的谈过,此刻的隐瞒不论是有意无意,都会给他们好不容易弥合的t关系添上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