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安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不舒服,却无从发作,只得也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按正常作息睡觉。
睡前他无意间瞥到被池霏苒扔在地上的帆布包,从里t面取出厚厚一沓证件。
证件很多,除了身份证,封皮都是深浅不一的红。
其中就属结婚证的红最鲜豔,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本儿是一式两份的。
他手上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因为惦记着和池霏苒算账,放在车里储藏格里忘了拿上来。
结果到头来跟她的账也没算成。
白天领证的时候他没敢仔细看,这会儿夜深人静,又脱离了池霏苒的视线,他便从容地翻开。
证件上的合影只有小小的一张,胶纸很有质感,在光线下微微泛着流动的光泽。
照片上的他不茍言笑,池霏苒却没心没肺地笑得妩媚灿烂。
她笑起来,很像那些镌刻在岁月史书上的港星,美得不可方物。
曾几何时,和她结婚是他的青春梦想。
在那不明不白、充满暧昧的暗恋阶段,连他的余光都像是无言的告白。
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怎麽就变成这样了。
他心里对她的恨再深切,还是会夹杂些许不舍得。
今天他逼她认错,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做错了什麽。
感情本就来去自如,是他心存执念,贪求太多了。
想到这里,霍祈安不禁红了眼眶,枯涸了数年的泪腺开始分泌泪液,让干涩的眼球産生了尖锐的刺痛,喉间的酸楚也提醒着他的感情用事。
他及时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薄唇微动,发出一声悠长而哀婉的叹息。
他圆润的喉结动了动。
接着,他低头合上了结婚证,连同她的其他证件一起,妥帖地收进了抽屉里,然后给抽屉上了锁。
他没有资格限制她人身自由。
囚禁亦是非法行为。
但他可以扣住她的证件,让她哪也去不了。
熄灯前,霍祈安有意无意地看了锁着她证件的抽屉一眼,像是给自己喂了颗定心丸,寻求到了心理上的安慰,这才心满意足拉灯,躺在粗糙发硬的行军床上合上了双眼。
霍祈安是闭眼了,池霏苒却在一片漆黑中睁开了眼。
不知道是生物钟被打乱,一时间调整不过来,还是因为认床,亦或是心乱如麻。
她竟然一反常态地失眠了。
自从她放弃良知,睡眠质量就出奇得好,可今晚却破天荒地睡不着。
没有房门的阻隔,她总觉得霍祈安能关注到她这边的动静,她连辗转反侧都做不到,只是直挺挺地躺着,时不时略微歪动身体调整睡姿。
按理说她不该不适应的。
她从前和霍祈安在这里同居过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