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强者才能熬到沉冤昭雪的一天。
她不在乎那一天什麽时候来,但她一定要足够强大,不为任何人事磨灭意志,轻易妥协。
而在霍祈安的视角里。
他不教育她,她反倒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给他上起课来。
霍祈安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涌到了头顶,可终究还是维持住了风度,对她说道:“床给你睡,我睡沙发。”
池霏苒知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徐徐图之就好,切不可操之过急。
她是很有耐心的猎人,不妄想今天刚领证,霍祈安就对她旧情複燃。
都结婚了,他们有的是时间重新培养感情。
霍祈安话没说完。
刚才她提到孩子了,他也想起来他们有一个被她拿来当人质提条件的孩子了。
于是他问池霏苒:“孩子现在在哪里。”
他问的是问句,可由于语气太严肃,听起来反倒像陈述。
池霏苒就等着他问呢,心想对峙了这麽长时间,他终于忍不住问起孩子的下落了。
她并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慢条斯理地自说自话:“你不用担心,孩子确实是我怀胎十月亲生的,也确实是你的种,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做dna鑒定。”
从她把孩子的照片甩在他办公桌上起,他有怀疑过孩子的身份吗?
谁问她这个了。
霍祈安自认是个有耐心的人,一向能够耐住性子不厌其烦地为咨询他的患者们科普那些说过无数遍的常识,可今天被池霏苒一通折磨,他的耐心似乎要告罄了。
他按捺着心中烦躁的情绪,重申了一遍他的问题:“我问,孩子现在在哪里。”
虽然池霏苒擅长与虎谋皮,但她也知道不要在饿了许多时日的虎口里拔牙。
她把握好分寸,立即回答了霍祈安的问题:“还在苏黎世,请保姆在照顾。”
霍祈安就没见过她这麽不负责的母亲,忍不住责问:“你人回来了,孩子留在国外?”
池霏苒没有丝毫愧疚,并不把养孩子视作自己一个人的责任:“你有空照顾他?”
这个问题倒是把霍祈安问住了。
他一个心胸外科的医生,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事业和家庭一定是难以兼顾的。
他没问池霏苒没空养为什麽要生,反正问了也是白问。
然而到了这会儿,他对池霏苒也是用了心机的,问道:“好端端的跑去国外生做什麽,国内的医疗技术不是绰绰有余?”
他的言下之意,是她本可以规避那些麻烦,却反其道而行之,挖坑给自己跳,白白兜了一大圈,设下了令人纠结的难题。
他连续几句用的都是质问的语气,像是在用激将法激怒她。
池霏苒张口欲答,忽然意识到他貌似是在套她的话。
仔细分析一下他提问的重点就会发现,他把迫切想知道的要点放在了前半句,后半句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