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瞭抓住段沂源的手臂:“你也别说了。”
无论小望再如何错得彻底,他也舍不得骂他,更枉论别人。
段沂源止了话音,脸上倒也没有被噎的神色,只是抬手按周瞭的肩膀:“走吧,先把饭做了。”自然得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周望觉得憋屈极了,像一头被侵犯领地的狮子,却无力还击。
段沂源跟着周瞭进了厨房,他心里十分舒坦,周望默默蹲下‘身收拾狼藉的模样太解气。他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说:“待会儿我得跟你弟弟谈谈,我需要知道事发当天的所有细节,你劝劝他,至少这次配合我。”
“嗯。”周瞭点点头,
“我明天就去x市,你放心,我会尽力的,你们暂时维持现状,有情况我会通知你,如果那边的警方锁定了你弟弟,我建议还是自首积极配合比较好,毕竟不是故意杀人。”
周瞭:“嗯。”
段沂源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了青年正要切菜的手:“周瞭,我没有想过要趁火打劫,我只是想趁此机会,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好吧,或许的确有私心在里头,但我希望你不要有芥蒂,感情的事无论结局如何,我最想要的还是你的依靠。”
周瞭轻轻挣脱了,再次“嗯”了一声。
段沂源看着他,灯光下周瞭的颈侧能看到一枚不甚清晰的吻痕。
[暗算]
段沂源捏了捏眉心,站在机场外抬手拦了一辆的士。
司机问去哪儿,他靠在座椅上,看上去很疲惫:“x大。”
司机一脚油门下去,他差点儿没吐出来。这几天为了找周瞭,本就是日夜兼程,原以为找到了人,放下心来就能好好睡一觉,结果却是最辗转难眠的一夜。
那小子竟然出手了。
他想起周瞭细白的脖子上那块暗色痕迹,就太阳穴抽痛。他的周瞭,他一直小心翼翼对待、隐忍多年的周瞭,那小子的感情理应比自己更加背德和难以启齿的,却被周瞭应允了吗?心里闷痛得厉害,那念头就这么浮出脑海了。
那兄弟二人,必定是没有他插足的余地的。他就算再怎么努力,结局大概也只是被周瞭轻轻挣脱,但那小子不同,他是周瞭的弟弟,自己守在周瞭身边那么多年,周瞭是如何重视周望,那种无法分割的感情,也许真的能推动和催生,所有不可能发生的情节。
他必须做些什么,段沂源想。否则七年苦恋,就真的一场空了。
“师傅,改去市公安局吧。”
“诶,好嘞。”
段沂源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搞清楚了所有情况。此时距离事发当晚已过去两天半,因为是群殴,情节最恶劣的嫌疑人跑了,所以阮圆几个参与斗殴的人还在拘留当中。
这是坏消息,但是对于周望来说,好消息是那个被他打伤的主唱,抢救成功,正气息奄奄地躺在医院处于昏迷期,虽然情况也并不乐观,挺不过去就会成为植物人,但毕竟没弄出人命,调节是有很大余地的。
但段沂源并没有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周瞭。
他打听了受害人家属的去向,然后联系了他们,受害人的家属是一对李姓夫妻,从外地来,人生地不熟的正在各家律师事务所周旋,想找个便宜点的律师,看得出来他们并不为自己儿子的遭遇多么痛心疾首,反而只想着怎么给对方定罪能拿到多少赔偿。
所以接过段沂源的名片,并被告知将会为他们做免费咨询和援助的时候,简直喜不自胜。
段沂源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怎么看都善良平和得让人心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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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再这么下去不是事儿,没听陶陶说吗?那家人已经请到律师了,收集的资料里还有周望的前科案底,就上次我们把个诈骗犯打伤的案底,我就奇怪了,当时那事儿不是不了了之了吗,警察都跟我们说不会有污点,学校都没记过的事儿怎么就有案底了?”阮圆和伍迪江秦住在同一间囚室里,此时正从上铺探出头,他手里还夹着烟,看样子在这过的还不错。
“我想想,知情的就咱们这帮人,还有小周哥的两个朋友,没道理有人背后捅刀子啊。”伍迪说。
“算了,这些都是后话,以后拿到法庭上给律师和法官判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周望那小子怎么办,他一个人担惊受怕地躲外头,还以为自己真的杀了人,万一……反正现在不能这么拖下去了。”江秦从床上蹦起来:“明天陶陶不是说要来看我吗?让陶陶通知周望好了,阮圆,你记得周望新卡对吧?”
“脑子里呢。”阮圆点点太阳穴,然后说:“不过纠正你个事儿,陶陶上次是说来看我们,不是你,甭自作多情了。”
“找打!”
周瞭下班回到家,这次打开冰箱不再是空荡荡的冷气味,而是塞了时蔬和大盒牛奶,几个还完好的鸡蛋被周望挑出来码在冰箱门上,看上去倒有了些家的样子。
但也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
他简单炒了两个菜,饭煮好端上桌,去敲卧室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并没有关,一推就开了,而周望并不在里面。
他顿时惊慌起来,这时大门却传来开锁的声音,周望拎着袋七七八八的工走进来,看哥哥冲到客厅,呼吸还未平缓的模样,起初有些奇怪,但没有多问,而是转身走向厨房。
周瞭跟过去:“你去哪儿了?”
“小区外面的五金店,水管漏水,晚上吵,我试试修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