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那样连约会都是在往工作餐时间里挤的日子,是让百里宣盲目地认为,自己得到了周望的爱情的契机。
周望答应和她一起出国,随身只带了吉他,他们初到美国的前两年,周望偶尔累了,会弹吉他唱歌给她听。百里宣自小接触的音乐都不像周望给她的,更激烈更直接,有时候觉得摇滚实在太肤浅了,但有时候却又觉得,没什么能比它更深入人心。
她想她或许喜欢的从来也不是那些外籍的家庭教师教给她的,而周望诱发了她真正的爱。
不管是音乐,还是她的一整颗为之颤动的心。
她以为周望也爱她,当然不像她爱得那么深,但为她唱歌的时候,那个青年是真的充满了感情。然后她发现她错得离谱,她一辈子没追过星,那些早就作古的古典音乐家当然不能带给她这样炽热的憧憬之情,她第一次追星竟然追的是近在咫尺的人,那些普通女孩隔着屏幕都尚且头脑发热,她身边却连劝解或者点醒她的人都没有。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被自己蒙蔽太久。她参加了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选秀节目,在自己都反应不及的时候出道了,娱乐圈是多大的染缸?特别是在开放的美国,她立刻就从大家闺秀的模子里脱出来了,不再认为那个从不会主动吻她的周望是爱着她的。
她为这段关系做的最后努力就是回国。
安稳的故乡也许会让周望也安稳下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注意到自己,也许感情才有经营的空间。
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百里宣看了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
没必要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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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开车到地方的时候,家具公司已经在那卸货了,东西不多,几件简单家具和电器,厨房配件是最全的,奇怪的是没有彩电。
有几个在楼下贪恋棋局、黄昏都不愿回家的老人望着这边直嘀咕,表情都挺好奇。
周望停好车,从后车厢拿出一只行李箱,一边招呼着工人,一边跟着上了楼。
这是一幢半面墙爬满了爬山虎、楼道狭窄五颗灯泡有三颗是坏的,是这样的一幢楼。
周望回来之前就叫人来看过这幢楼五层的一间房。房子早就被租出去好几轮了,里头又旧又脏,家具早没几件能用,这段时间一直在传闻要拆迁,也没人来打理,房东都放弃了招租,却没想到会有主动找上来的住户。
周望走到门口,放下行李箱。
屋里已经被彻底打扫过了一遍,留着的东西都扔光了,工人们将新的地毯、躺椅、矮几和单人沙发放了进去。
看上去跟那时候很像。
他拎起箱子走了进去。
周瞭在接到江墨电话之前已经收到了她的请柬。
新郎是江墨的老板,在一起两年了,周瞭挺替她高兴的。
江墨现在跟过去完全不一样,有自己的事业,有了安稳的感情。她说离开浣城的决定大概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个决定,过去这是因为周瞭,但是它间接推动了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