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爷爷的人。”lightan看见了那人的打扮,向谈行止暗道,“魁梧高大的肌肉猛男,你应该打不过他。”“我没空,给我滚!”谈行止想要推开他,他却反拧住了谈行止的手,将什么东西塞在了他手心里:“不如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一趟?”谈行止摸清手里的东西后,嘴唇猛烈地颤抖不止,令他哑然失色。手心里,是那条他送给温晞的,与她形影不离的红线绳。斯金纳箱“到了,少爷。”谈行止听见门应声打开。门内有人伸出了手,小心搀扶着他,指引他渐渐往里走。来的路上,那位尽职尽责的保镖已经搜过一遍他的身,把他的手机、智能眼镜、微型耳机和一切能作为武器的东西收走了。甚至包括他西装内兜里夹着的那只万宝龙钢笔。所以,他再也无法依靠lightan视物,根本不能判断他现在身处何地。他屏息用耳朵仔细听,听见了脚步声带起的回音。这证明这个房间应该很大很空旷。而房间里的呼吸声很轻,应该不可能有很多人在这间房。他也没有在这里闻见温晞的铃兰香水味,这是她今天选的香水。她应该不在这个房间里。“请坐,少爷。”带他进门的是个女人,嗓音尖尖的,搀着他的那只手有点粗糙,应该平日里经常干粗活儿,估计是谈啸原身边的女佣,“您想喝点什么茶?”“不用了,让他快点滚出来见我。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他在这里耗。”“阿止,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没有耐心?”一道苍老却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激得谈行止身体重重一震。他听着拐杖“笃”“笃”“笃”,声声缓慢地敲着地,由远及近,敲了一路,才在他身旁坐下。谈啸原,他终于来了。“给他泡一杯毛峰,”谈啸原吩咐女佣,“给我也上一杯。”“是。”女佣答应后,便退下了,留下了爷孙俩。谈行止顿了顿,将所有外露在脸上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努力不让谈啸原看出他的心急如焚。越是急,越不能乱。他沉吟许久,才开口淡淡道:“爷爷,您想找我来,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一个电话我就会来见您。把别人牵扯进来,真的没有必要。”“是么?”谈啸原笑道,“温晞对你而言,只是别人而已?”“我和她不过契约婚姻,您不是清楚得很吗?我能和她有什么真感情?要是真有感情,我不至于和她离婚了。您犯不着拿她来威胁我。我来见您,是因为我真的想见您,而不是因为她。”“阿止,这么多年,还以为你会有点长进,却没想到,你还是不懂得‘言多必失’和‘欲盖弥彰’这两个词的意思。你想假装不在乎她,就不该刻意对我说这么多。”女佣将茶递给谈啸原,谈啸原轻啜一口,明知故问:“你的眼睛,是因为她瞎的吧?”谈行止咽下一口唾沫,手心满溢出汗来。“我有很多双的眼睛,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看到你的一举一动,所以不要再费心编造什么谎话了。阿止,从你的小时候我就告诫过你,你不能轻易去喜欢什么东西。因为你喜欢的东西,必将成为你的软肋。人只有抽掉他们的软肋,才能变得强大。”谈啸原伸手,抚向谈行止的额顶,却让谈行止感到一阵恶寒:“自从我去瑞士治病,你已经不听我的话很久了。你背着我,和言风清合作,用青桑拿走了谈氏的股份,明里是替我反收购保下谈氏,暗里却把我的心腹全都铲走;你背着我,还把仰止叫回来接替你的位置,任由他在谈氏一阵瞎搞。这大半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把你的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陪着她过家家,还到纽约来搞这些有的没的。我本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劝你迷途知返,哪知你就算到了瑞士,也不愿见我这个爷爷。今天我要不是带走她,戳中了你的软肋,你是打死也不会来见我的。”谈啸原果然对他做的事一清二楚。谈行止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嘲谑地勾起唇:“你的心腹?你知道谈氏为什么会一步步沦落成那个鬼样子?就是因为你塞了一帮废物在那里!他们只会溜须拍马,勾心斗角,为自己的利益斤斤计较,包括谈平楠那个垃圾!我没有什么可以迷途知返的,我在谈氏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仰止是我看好的接班人,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成长。我被你攥在手里,整整攥了二十多年。我应该做回真正的自己,做我真正想做的事了。谈啸原,该迷途知返的人,是你,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