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装不下了,姜岁玉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极了缺水的鱼儿,崔陌舟才松了手。等缓过了气,姜岁玉不由得怒视那个罪魁祸首,“你想憋死我吗?”崔陌舟眼底含笑,“崔某岂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姜岁玉在心底哼了哼,却也不敢正面和他叫板。过了会儿,她全身乏力动弹不得的现象,并没有丝毫缓解。姜岁玉不禁紧张起来,忙问系统这是怎么了。【宿主,昨晚你中毒,性命垂危。为了保护您的生命安全,暂时开启了沉睡模式,但是会有副作用,所以你可能暂时动不了】姜岁玉:……那她现在不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砧板咸鱼?崔陌舟似乎察觉到她的异常,问:“县主还不起来么?”姜岁玉不好意思地挤出一抹笑,“我可能,暂时动不了了。”闻言,崔陌舟不由得焦急起来,“你感觉如何?不如我去叫医工过来看看?”见他急匆匆地就要出去找人,姜岁玉连忙喊住他:“不必了!可能是身体还没缓过来,过段时间就好了。”“真的?”崔陌舟迟疑地望向她。姜岁玉语气肯定,“千真万确。难不成我还会拿自己开玩笑不成?”“只是,可能要多劳烦崔郎君了。”姜岁玉讪讪道。崔陌舟姑且相信她,“称不上劳烦。”将姜岁玉扶着坐起,拿隐囊垫着后腰,好叫她舒适些,崔陌舟细致入微,先是把药膳吹凉些,再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她。他的动作实在太温柔贴心,倒叫姜岁玉有些无措。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但是,她一个单身多年的母胎,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她产生好感的他。况且,先前的他一直想把她抽筋拔骨,即便他而今的种种迹象都是想对她好,她仍然是不太相信他的感情。若是一直吊着,不说清楚,她心里过不去,觉得自己有点渣。崔陌舟将她脸上的纠结尽收眼底,垂下眼帘,掩去心事。半响,才道:“我待县主好,并不是挟恩图报,县主便安心受着便是。”既然他如此说了,姜岁玉也不扭捏,坦然接受,大不了以后找机会报答他。待用完了药膳,姜岁玉环顾周围,问:“这是哪里?”崔陌舟解释道:“此处是我的一处私宅,一进的小院子,我偶尔过来住,县主放心住下便是。”边说边喂她水漱口。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姜岁玉又问:“外面局势如何了?”“横竖都是长乐县主迷晕了天牢守卫,畏罪潜逃的罪名。县主该不会怕了吧?”崔陌舟道。“谁说我怕了。”姜岁玉弱弱道。许是喝水喝得有点多了,姜岁玉渐渐有了溺意,厚着脸皮问:“可否帮我叫个侍女来么?”崔陌舟摇头,“我不常住这,身边也只带着小厮,还未来得及准备侍女。怎地,有何事是我不能帮你的?”你当然帮不了我。姜岁玉暗中翻了个白眼,算了,还是等她恢复力气,再自己动手吧。如此想着,又过了良久,姜岁玉憋了老半天,实在憋不住了。瞥了眼坐在桌前翻阅书籍的崔陌舟,姜岁玉涨红着脸,一咬牙,豁出去道:“崔郎君,能否搀扶我去解个手?”姜岁玉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崔陌舟懵了片刻,缓缓起身,搀扶着她去了屏风后。姜岁玉见他还站在身边,绯红直接蔓延到耳根,局促道:“你怎么待在这,还不快出去!”话音一落,崔陌舟愣了愣神,才应声退出屏风后。出了外面,窗外的凉风拂面,脸上的热意才退减些。“你走远些!”屏风后又传来姜岁玉的声音,崔陌舟感觉脸上才退下的热意又升高了些。没有侍女帮忙,日子格外难挨些。譬如姜岁玉喝药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衣裳。姜岁玉无法,只能让崔陌舟帮忙换。尽管崔陌舟行事君子,用绸带蒙住眼睛不敢乱看,替她穿衣时小心翼翼,却还是会不小心碰到她的肌肤。两人的脸一个赛一个红。从私宅里出来,崔陌舟有些魂不守舍。其症状表现为,做事从来都一心一意的崔郎君破天荒地走了神,提笔时会发愣,偶尔不知想到什么,还会暗自发笑,叫刘顺忍不住怀疑自家郎君莫不是得了什么毛病。孔淇白了一眼杞人忧天的刘顺,道:“老老实实干活罢,别想七想八,省得挨骂。”自从镇宁司由王肃闵当家做主后,女皇格外器重他。但女皇生性多疑,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相信。这不,为了防止他一家独大,特地把他调动皇城羽林军的权力分了出去,格外提拔了其他后起之秀,其心思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