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不是白送的好事。
兜兜转转,文耀所贪图的依旧是萧鸾玉的一纸婚约。
“殿下,小女不才,倒也经常组织诗会。若是您对此感兴趣,那就腾些时日,与她共商此事、共办诗会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鸾玉再怎么掩饰表情也得回答几句。
她看了看对桌的文鸢,文鸢亦是眨巴眼睛看着她。
常言说“无利不起早”,明眼人都知道,你的诗会办得再好,那些贵公子们肯来,多少也是看重文耀的面子。
就算萧鸾玉也可以绕开文耀,自己折腾一个,那等于是挑战文家在黎城的权势,无异于割席分论。
她当然不会鲁莽行事,可是这样一来,她绕不过文耀,就得借着他的名头操办这劳什子的诗会。
说白了,就是在诗会上公开与文鸢同行。
没有感情,那就培养感情;没有圣旨指婚,那就以世俗挟裹。
除非她跑到全州之外,否则再过两年,这婚约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萧鸾玉暗暗气恼,这文耀也是个精明又胆大的,他怎就笃定自己能登基?
若是他谨慎投机,她反而不用过早面对这般难堪的抉择。
无权无势又寄人篱下,她真是受够了。
萧鸾玉倏地站起身,面沉如水。
文耀心里一咯噔,以为自己把人逼急了。
“殿下……”
“文大人,此番建议确实不错,只是我初到黎城,水土不服,还想再歇息……”
话说到一半,文耀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毕竟这理由太过随意,傻子都能听出来她再次拒绝他。
可是他没想到,萧鸾玉压根没打算把话说完,忽然扶着脑袋踉跄了一下,幸好有万梦年近身服侍,接住她的身子。
这可把文耀也吓到了,“殿下,您这是……”
“无妨……想必是我又贪杯了,不太爽利。”萧鸾玉歉意一笑,“众位还请继续畅饮,我先去醒醒酒,稍后便回。”
说罢,她朝文鸢递了个眼神,后者当即会意。
“我去吩咐后厨准备醒酒汤,请父亲准许。”
文耀看懂了两人之间的交流,但是总觉得有点奇怪。
“那你去吧。”
于是萧鸾玉靠着逼真的演技,从宴会上退场了。
她路过苏家父子的酒桌时,并未有所表示。
父子俩不约而同地灌着酒,各自怀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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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宴会上说得有些急了,还请殿下见谅。”
“无碍。”
文耀可没有急,偌大的坑早就挖好了,早跳晚跳都得跳,只是萧鸾玉自己心里觉得别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