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笑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拿捏住了命门。不待他说些什么,燕归很快又松开了手,他顺着燕归指的方向,果不其然看见了太子他们,不止有太子,就连质子都被放了出来。只不过没和太子坐在同一张饭桌上。贺千笑带着袁圆,想换个桌子吃饭。然而没走出去几步,贺子琛似笑非笑的声音便叫住了他,“六弟,干什么去?不吃饭了?”“我吃……”贺千笑思绪一转,“昨夜不知是谁给了我一本话本,我十分喜爱,想找他聊一聊。”贺子琛道:“不必了,那人教唆你玩物丧志,本……我已经将他重重责罚,六弟,过来吃饭。”贺千笑在心里同情那位朋友一下,最终还是坐在了贺子琛的身边。看吧,逃不过的。贺千笑坐下后,便乖乖等着上菜。忽然间,贺子琛抬起手,触碰了下他的侧脸。贺千笑连忙转过头。贺子琛面色淡定,收回手,“六弟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睡成如此模样?”许决明就坐在他们旁边,见状,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贺千笑捂住脸,生怕贺子琛下一个动作就是掐上来,清咳道:“我饿了,怎么还不上饭?”贺子琛便没再说话。这家店生意挺好,人来人往的,按照太子的个性,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要用最好的,该把整家店都包下来才是,可是现在是在赶路途中,不宜太过高调。他们的人融入人群之中,除了他们的相貌格外引人注目外,剩下的看起来便没什么特殊了。做生意的,走镖的,基本上都是一堆的人,不止是他们,就连旁边的桌子上,也是带着一堆的仆人过来吃饭。贺千笑能注意到他们,是因为从他一进门,就发现了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他们瞧。盯完太子盯状元,盯完状元盯他,视线来回在他们身上打转。直到燕归带着一身煞气进门,严肃地坐在他们这一桌,那种打量的视线才消失。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他们正吃着饭,那人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来搭话。贺千笑瞧着,是个长相还算周正的年轻人。倒是有礼貌,也有眼力见儿,找了许决明说话。不过他们这一行人,许决明比起另外两位,自然是好说话,但是相较他而言,贺千笑自认为亲和力还可以。那么这人不找他,反而找许决明,可见眼力见也有限。这人道:“从你们几位公子进来,在下便觉得各位各个一表人才,看你们带了这么些家仆,不知各位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许决明与他们不是一路,不过也故意帮着模糊道:“京城来,去裕州寻亲。”“裕州可是个好地方,”那公子的眼神开始往贺千笑的身上打量,“在下不才,曾经也在裕州待过一段时日,那里的小吃十分出名,只是去裕州路途遥远,不知诸位是要去做什么?”贺子琛已经不耐烦,“与你有何干系?”那人也不恼,愣了下后,道:“在下确实有些唐突了,实在该死,忘了自报家门,家父乃斋州知府张储,我是张大人的独子张世邈。”贺千笑心想,坐在这位张公子面前的还是太子呢。仗着自己的家世便如此,要是知道了太子的身份,怕不是要腿软跪下来?“实在是冒昧了,”张世邈作揖,“我上前来,是瞧见这位小公子……”他的视线看向贺千笑,“这位小公子,与我六年前过世的小弟长相相似,一时情不自禁,这才上前来叨扰。”贺千笑锅从天上来,吃饭的手都顿住了。贺子琛这次没拍桌子,但是通过他的眼神,贺千笑猜他是想说“大胆”。确实是胆大包天。贺千笑如今还是皇上的孩子,他是皇子,张世邈这么说,让皇上听见不高兴了,治他的罪也不为过。哪怕他的生父确实另有其人,那也肯定不是张世邈的父亲。他六年前还在皇宫里受宠呢。也不可能是主角花明城,花明城还活着呢。说起来花明城,贺千笑从出来开始,就没见到花明城的影子,他以为花明城藏身在众多侍卫里了,但是就是没看见他。张世邈不知者无畏,继续道:“小公子生的俊俏,我瞧见你,竟真以为是弟弟,几乎要恍惚了。”贺子琛抬起手,瓷白的小酒瓯在他的指尖绕了一圈,他漫不经心道:“是么?那又如何?”都不用贺千笑亲自开口。张世邈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出来他的逐客之意,还要说话。燕归忽然间站了起身。张世邈顿时吓一跳。燕归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会武,身上那种凌厉的感觉也装不出来,张世邈后退半步,连忙给燕归让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