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礼在乌木棺房解除了活尸危机后,便主动要求进入入殓箱子休息。最后一间房发生的事儿他并不清楚,谏官言礼出生书香门第,饱读诗书,家学渊源深厚。他在,早就会发现了纸张的异常,便轮不到白穹这半吊子出来研究了。驼峰纸在三百年前的大烨朝,知名度广,世家大族、书生文人,皆以用驼峰纸为荣。言礼不但用过,他还曾亲自前往驼峰村采买。他来过三百年前的驼峰村。此情此景,和言礼口中的繁华景象完全不搭边儿。村内上了年头的大宅子年久失修,瓦片落在地面上摔碎,雨天漏雨,无人修葺破败不堪。老宅子庄严大气,可见当年风范。沈深低声像站在他肩膀上的小人解释了一百多年前驼峰村的毁灭性的打击。言礼和白毅都是死于三百多年前的同时代,早于驼峰村的意外一百多年,他们在的年代,驼峰村还处于鼎盛时期。言礼听闻后沉默了会,说了句“那真是可惜了。”他是文人,心中可惜心疼驼峰村流失的造纸工艺。言礼抬头张望,周遭的一切都不是他熟悉车水马龙。荒芜的让人想象不出来百年前的盛景。在言礼的指点下,几人来到了村内当年客流最大,号称远近无人可及的蓬莱客栈。蓬莱客栈精修了三层楼,一楼门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红漆柱子,精致的雕花门栏。门口两侧一排青瓷器大花盆左右排开,种的是招财树。招财树无人侍候早已枯萎,花盆里的泥土干涸开裂。青花瓷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进入大厅,厅堂里头空空荡荡,不见吃饭住店的客人。店小二懒洋洋的靠着柱子,见来了客人也不招呼,自顾自打着哈欠,明明没做事,却是一副累极的惫懒样。不过好在,这客栈到底还在营业,几人才不至于千里迢迢找到了地方,却风尘仆仆露宿街头。定了几间房,收拾了修整了一番。几人坐在一张桌上,点了些菜。等待上菜的期间,那小二对他们这店里唯一的客人也是视而不见,茶水不提供不说,喊到还爱理不理。店里也没个管事的人,偌大的客栈,就一个小二的影子。着实凄凉了些。白四天生一张笑脸,看上去好相与。得到长老的示意,白四脸上挂上憨厚老实的笑容,手里握了一大块银锭子,笑得热情:“嘿,小二哥。”那小二看到银子眼皮子抬了抬。懒洋洋靠门的身体直了些。白四从怀里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轻放在桌上也沉声响。“这位贵客,有什么需要的吗。”小二的脸笑开了,眼睛盯着桌上的银锭子。白四了然的把那银锭子塞给了小二。小二笑眯眯收了银子,也不急着走了。不容易啊,总算是遇上肥羊了。他在这蓬莱客栈干了十多年了,心里清楚,这看似大气恢弘的客栈,就是个空架子,一年到头,往来住店的客人寥寥无几。来的客人,不是村民就是小商人,寒酸的很,不说打赏,住店的价儿,都还有砍上一砍的。是以,在看到风尘仆仆的沈深几人时,小二不甚热情,实在是,甚少有油水可捞的机会,没必要。“我们几人初到贵宝地,风土人情都不熟悉。”白四眼珠子一转。“这一路走来,路上村民关门闭户,行人对我等避入蛇蝎,这是为何。”“这……”小二脸上的喜色收敛了点,有些犹豫,没立即回话。白四再次从钱袋子里摸出一块银锭子。小二收下银子,打量了周围一圈,确认四下无人后,压低了声音。“客官们,有所不知。我们驼峰村经一百年前一役,整个村子封闭了五十年之久。一百年前的战役,便是有人混进客商队伍,在交易前夕对我们发起突然袭击。因着那商队是熟客,我们不设防,死伤惨重。这事儿,直接打击了我们驼峰村,也让村子里的人,对外人警戒心重。我们也是最近十年,村子生活实在是困难了些,需要出去换取所需物资,才又在固定时间对外开放,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原来如此。”白四点点头。“不止如此,单单是一场战役,我驼峰村不至于此。”小二叹息。“本来村里人想着,封闭村子修养生息几年,再加强警戒,就算有人嫉妒我们,仿造我们生产的画纸,也只是跳梁小丑。我们驼峰村的画纸,工序繁杂,用材丰富,要求的生产时间的和纸熟手缺一不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简简单单模仿的。”小二说起这话儿的时候极其自信。当年的驼峰村,有这个实力本钱。“可是,在那场战役后,怪事发生了……”“村子里出现了一种怪病,寻遍了大夫不得其解,村子里,接连着开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