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清了门口的女子,短短几息,由丰润白皙变成瘦脱形,粉色的烟雾从她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原本算得上美丽的人此时只剩皮包肉,凸出的眼球,里头尽是怨毒。杂物间里的烟雾不多,为了攻击他们都集中到了走廊上。金色喇叭受到的腐蚀还不多。“咯咯咯…老头,你说,那个剑修,是你的少主对吧?”“我们玉面蜘蛛,若是你有所听闻,便知道,落在我们姐们手上的男子,都是什么样的下场。”“不瞒你说,那个剑修,真是,难遇的美味啊。”“妖女受死!”他们清微大长老,白家少主,何曾受过此等侮辱。白穹的剑破开烟雾,带着愤怒,势不可挡。把口出狂言的人一分为二。“哈…哈…那滋味…毕生难忘。”女子嘴角溢出鲜血,满足诡异的笑容僵硬在骷髅脸上。剑斩杀玉面蜘蛛后乖巧飞回白穹身边,白穹看擦拭着剑身,仿佛沾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他淡定,旁边的笑脸壮汉不淡定了。“少……少主他不会真的被……”“住嘴!”白穹喝诉,笑脸大汉瑟缩着闭嘴。旁边的冷面小生扯了扯壮汉的袍子。轻声道:“傻子,少主肯定没事。”粉色的烟雾散去。走廊里头一片狼藉,只有三个人的身影。三人面面相觑,冷面小生想到什么脸色难看,杂物间里突然传来笑脸壮汉的惨叫。“不好了长老,少主的东西,被那入殓师的同伙给偷走了!”天光大亮,屋内的蜡烛燃尽,融化的蜡油凝固,铺在桌角。沈深坐在桌旁,摊开手,直愣愣纤细细腻的手掌,手心白皙干净,他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小白躺在床上,眉宇舒展,睡颜祥和,薄唇微微张开,乌发吊了一缕在饱满的额头,显得孩子气。药性解了,热度也降下来。沈深心里却是有点烦乱。小白有一颗纯粹的赤字之心,沈深待他好,把他当成孩子养,他现下的感觉很是微妙,乱糟糟的,无法描述。硬是要他自己定位的话,就是孩子一夜间长大,替突然到生理成熟期的白纸孩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心态。亏得今日出现在这间屋子的是他,若是误入哪家小姐,平白污了人姑娘清白不说,自己还停留在孩童智力的小白,能否承担起责任,结果未知。忽略掉内心深处,那一秒快速滑过的不自在。“主人,白毅不负使命,拿到了主人的东西。”脑子里响起白毅的声音。白毅自契约成立之日,便作为仆从,建立起了与沈深的联系。“你在何处?”床上的人还在熟睡,沈深压低了声音。青夜之外不远的四合院内,一颗郁郁葱葱,枝干粗壮成荫的大槐树下,立着两人头戴黑色斗笠的人。沈深接过白毅手中的东西,轻柔抚摸,手指轻颤,珍惜珍重。金色的大喇叭,底座烙印着英文字母和一串数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文字,记录了机器的产出地和产出时间。沈深手指划过喇叭背后,那里有一处小凹陷,是他一次入殓时,被主家调皮的孩子闯入,摔的。精致的少年,掩藏在黑色斗笠下,脸上怀念又落寞。“无耻小人,快快把少主的东西还回来。”一声大喝,清微三人落在槐树树梢之上,剑指树下的沈、白二人。白毅红缨枪横在胸前,面色难堪愧疚,以为甩掉的人出现在主人面前,他把危险带到了主人身边。脚步移动,盔甲响,人坚定不移地挡在了沈深面前。“主人,是白毅的失误。”沈深摇头,按下紧握红缨枪的手。“我来和他们谈谈。”他抬头,望着槐树上的人,语气讥讽:“堂堂清微派长老,亦强权压人,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胡说,你偷了我们少主的东西,别想抵赖。”笑脸壮汉瞪大眼睛,立即反驳。“呵,我的东西,到了你们清微人嘴巴里,就成了你们少主的东西,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知道如何使用吗,知道它产自何地何时价值几何吗?”“这……这是我们少主的东西,是……是一件精神力治愈法器。你在狡辩。”笑脸壮汉脸色涨红,梗着脖子道。没错,少主的东西他如何知道,只有少主自己清楚。“那我来告诉你,这叫唱片机,放置其上的黑色圆形物名为胶片,指针通过胶片上起伏的沟壑震动发出乐音,它不是法器,不过是一件普通乐器罢了,是我师傅,在我十三那年寿辰,送我的生辰礼物,清微派修士,枉至声名赫赫,不过是鸡鸣狗盗之辈。”“你!”笑脸壮汉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他旁边的冷面小生看着气炸的人,冷眼盯着树下的沈深。身上有杀意鼓动,没有长老发令,也没有进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