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卷入政治斗争,等年纪大了还能混个王爷当当,甭管是他爹还是他的兄弟们当皇帝,能亏了他这个老实的兄弟吗,这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真应了那句话,上学工作卷生卷死,但眼一闭一睁新生活来了。顾询没办法不心动,这就是他梦想中的生活,还是高配版。他回想着刚刚睡着前看到的景象,房梁上的雕花,金的。屋里的摆件,青花瓷。身上盖的,丝绸。头顶摇篮上的小玩意儿,金镶玉的。——这是什么世面啊,他真没见过,而且之前想都不敢想。十分钟,这里的生活光速征服了他,现代那么卷,又要上学,还要工作,以后还要攒钱给自己娶媳妇,还是在古代当个阿哥自在呀。想到这里,顾询不禁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不仅是因为未来的荣华富贵,还因为,他好像有父母了。身为孤儿的他,自幼就十分渴望父母的温暖,可是孤儿院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被领走,唯有他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成年,他无法再被人办领养程序带走,也就无法再拥有一个家。皇帝向来有许多嫔妃,这在古代十分平常,也注定了他不可能得到父母完整的爱,但看这个宫殿里的摆设,他这对新父母的感情应该不错。昨日他出生时虽然眼睛看不见,还是感觉到被抱到一名女子身边,婴孩嗷嗷大哭,女子产后虚弱,轻轻拍着哄他,满是爱怜。顾询感觉到额头上被柔软的唇瓣印下一吻,而后,又有一个男子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手法有些生涩,但十分温暖踏实,想必正是他的父亲。原来,被父母爱着的孩子竟是这样的吗?顾询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在古代感受到了父母的温暖。夏日里天亮的早,关雎宫内来往的宫人脚步轻悄,长庆轻轻扣着木质的窗框,“大汗,到时间起身了,还有两刻钟朝会就要开始了。”他耐心等了两息,里面还是毫无动静,忍不住稍微提高了声音催促,“大汗,朝会就要开始了,海兰珠福晋还需静养,您等下了朝会再过来。”殿内烛光昏暗,床榻上更有帷幔遮挡,这昏沉沉的气氛确实更适合睡眠,殿内的两人呼吸绵长,显然都没有要醒的意思。习惯使然,又有长庆在外面迭声催促,昏睡了整整一夜的海兰珠比皇太极醒的还要早些。她的手被男人松松攥在手中,只是轻轻一动,长庆叫了两回都没叫醒的男人,猛得睁开了眼睛。皇太极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床榻上的女子,手指轻轻拨弄她睡乱的头发,“兰儿怎么醒了,身上可还疼吗?”昨日生产凶险,皇太极一阵后怕,太医说海兰珠福晋只是累了在昏睡,他仍然不放心,就这么伏在海兰珠的床榻边,坐着凑合了一宿。刚出生的小阿哥被奶娘抱去喂奶了,皇太极就这么坐在床榻边,看着昏睡中的女子,也不觉得腻,时不时的为她拭去睡出来的细汗,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怕夜里海兰珠渴了要水喝,或者有哪里疼痛惊醒,皇太极就握着她的手,只要兰儿稍微一动,他就能醒过来。后半夜支撑不住眯了一会儿,现下手脚都有些麻,但是皇太极面上没有表现出分毫。注意到海兰珠心疼的目光,他笑着问,“兰儿怎么这样看着我?”寻常人家的丈夫能做到在妻子生产后守她整夜,已是十分不易,更何况皇太极是君临天下的雄主,不仅在她的床榻边守了整整一夜,甚至是憋屈的蜷缩在脚踏上,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任何女子的心中也不能不动容。海兰珠眼眶微红,摇摇头,“不疼了。”她仍旧浑身虚软,手臂根本抬不起来,只好用脸颊轻轻蹭着皇太极为她拨弄碎发的手心,“大汗您怎么就睡这儿了?您是万金之躯,委屈大汗这样睡一宿,真是我的罪过了。”“不许哭,”皇太极抬手覆在她的双眼上,“月子里哭是要落下病根儿的,以后眼睛疼。”人仿佛在爱中时,总会无师自通的说出些酸话,真情流露,永远动人,皇太极微微笑着,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给她看,“罪过什么,只要兰儿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有什么可委屈的,行军打仗的时候慕天席地,有时候连个帐篷也搭不起来,在海兰珠身边睡着,睁眼就能看到她在自己身边,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满足的了。但爱人的温柔缱绻,皇太极受得心安理得,他恨不得逃了今天早上的朝会,只在这关雎宫里和爱人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