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晋在老师给自己的剑谱上,看到里面提到过可以通过这套剑舞引动血脉之力,不过他已经练习了二十多天也没有这种感觉。
文禛欣慰地发现他的动作可以说完全如同模板一样地复制了欧侯老师,以他对老师的了解,一套动作最多也就只有两三次重复的耐心,这孩子能学习得这么像模像样,确实是天赋了得。自己当初学这些都是在看完老师的演示后,再去宗庙找其他司祭询问才学会的。
等到宁云晋停止动作,文禛拍了拍手掌,赞赏道,“你的动作完成得不错。”
宁云晋激动得快要泪流,已经很久没有老师会对自己进行鼓励了,仿佛自己能学会都是天经地义似的。如今听到这样的表扬,即使是出自文禛,他都觉得心情大好。
他有些困惑不解地问,“可既然我动作完成得好,老师为什么还是不满意呢!”
文禛挑了挑嘴角,“那是因为你没掌握到精髓。你在学习时候没发现老师的动作和剑谱上的动作有什么区别吗?”
宁云晋微眯着眼睛将两套动作在脑海中回忆了一边,发现居然真的好像有细微差别。
文禛并没有直接点名差别在哪里,反倒是上前拿了一把剑,挽了个剑花指着他道,“看好了!”
他一说完,便开始舞动起来。宁云晋连忙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努力将文禛的动作记入脑海中。
看文禛舞剑简直是一种艺术享受,他动如蛟龙,衣抉飘飘,每个动作都大开大合有着阳刚的美感,充满了男性刚强的魅力,偏偏在偶尔几个高难度的动作上又体现了中性的柔韧,让人一不注意就会沉浸在他的动作中。
等到文禛的动作停了下来,一缕乱了的额发忽然从金冠中散落,坠到他微微敞开的领子里,宁云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望着他看入神了。
文禛整了下衣衫,对宁云晋悠然一笑,“怎么样,发现有什么不同了吗?”
宁云晋将刚刚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抛开,将三套动作都回想了一遍,一番对比之下,便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丝区别,“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不同的体型、性格、甚至是出手习惯都会影响剑招,所以照本宣科是不行的。”
“你果然天赋很高。所有的剑舞与祭祀动作都是这样,并不是和谱子或者老师的动作一样才最好,而是要有自己的风格。既然已经找到原因,那你便回家好好练吧!朕明天再来验收。”文禛随手一扔,他手中的那柄剑便径直落入了武器架中。
宁云晋见他龙袍都没换下就赶了过来,忍不住猜测道,“皇上难道您还不休息?”
“朕让大学士们酉末到乾清宫,是时候过去了。”文禛看了眼天色,吩咐道,“你也早点回去吧!”
这个时候赶回乾清宫议事,只怕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了,宁云晋有些不解,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要亲自教导自己!?
这一点文禛其实也很好奇,他只知道这小子能引动自己的情绪,即使不了解原因也决定先将人搁在身边再说,不知道宁云晋知道了真相之后会不会郁闷到吐血。
一连上了几天课之后,上书房的势力隐隐分为了三股,多的那波是以太子为中心,少的那群则是以二皇子为中心,其中宁云晋不负众望地成为了所有孩子的公敌。
这些来上书房读书的孩子性格各异,有持才傲物的,有心眼多的,也有个性爽直的,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早熟。
虽然第一天的时候大多数孩子都对乖巧可爱的二皇子比较喜欢,对于高傲冷漠难以亲近的太子有些进而远之,不过回家经过长辈一番教育,第二天便有开始对太子亲近的,即使有些人同样高傲,但也至少对太子表达了善意。
鸿皙虽然心中不爽,但是捧高踩低在宫里也是最常见的,比起身份高贵又受父皇看重的太子哥哥,他永远只能身居次位,因此他的态度依旧十分平易近人,尽力与所有人打好关系。
宁云晋颇有兴致地围观上书房中的明争暗斗,一帮小萝卜头玩心计实在是既拙劣又可爱,他就像是怪大叔一样置身事外,看他们的热闹。
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老师对宁云晋的优容,他不用与大家一样读写近百遍,功课也与大家的不一样,甚至连皇上考校的时候也很少点他的名,但是只要他回答了,最后必然是夸奖的,当众人发现他在课堂上看“杂书”——《八股策论评析》,而老师们还不管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怒了。
这些能够进上书房读书的人都是家里宠着长大的,哪里受得了这种差别待遇,不出三天就开始抗议了。他们不敢找文禛发难,首先挑上的自然是地位最低的老师魏尚行。
魏尚行对此早有准备,他们这三位老师之前就已经得了皇上吩咐,因此从容不迫。对于学生们的质问,他只是将宁云晋的作业拿给他们看,淡然道,“要是你们也能做到,那便可以和宁公子一样。”
众人只是看了一眼就默了,宁云晋的作业与他们的只是抄写不同,都是策论、经义,有一天的内容甚至是诗赋,要让他们这群接触四书五经不久的人去做这种作业,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自认自己已经博览全书的太子,也知道自己根本还做不好策论。
这场众学子的抗议举动,还没发动就被镇压了!不过在那之后,所有的人都开始不待见宁云晋了。
原本他们在家里就经常听家长说宁家二子如何如何不凡,那时候虽然没当回事,可也在心里憋着口气的,现在又被他如此打击,自然都跟鸿明一样将这人定为了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