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差役。”兰子杭以前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差役,现在当然知道不是。也对,严喧何等身份,岂会孤身在外流放,哼,他这种流放,只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他们是皇帝爷爷派来看着我的,怕我不老老实实走完这三千里路。”严喧嘻笑:“那时我还不知会遇到子杭,对这趟苦差相当不满,时时想着要逃。”
兰子杭不语,天意难测,怎么就教他碰上了严喧这个对头呢?
“在想什么?”严喧放慢脚步,跟兰子杭并肩,兰子杭看他一眼:“如果你没有来江南,该有多好。”如果他们从不相识,就不会有这许多变故。
严喧一怔,停住脚步,半晌才道:“子杭,其实我一直感谢上天,来江南这一趟,我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你。”
兰子杭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盯在他脸上,一字一顿地道:“你最大的收获,是抢走了兰家财产。”
严喧没有说话,转头看着山下,过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咱俩想问题的方法,有很大不同。”
兰子杭有同感,严喧的行事风格跟他完全不同,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却又有种天真的率性。他跟兰子杭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两人很难互相理解。
“我喜欢你。”严喧转过脸来:“跟你成亲是我自愿,我很高兴,你呢?”
“不愿意!”兰子杭脱口而出,不管严喧怎样,他是被迫成亲,心中的怨恨从未消除。
严喧没再说话,打了个哈欠:“累死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两人回到韩府门前,兰子杭才突然省悟,停步道:“我送你去客栈休息吧。”
严喧道:“住自己家多方便,干嘛要出去。”一只脚已迈上台阶。兰子杭一把抓住他:“这里又不是我家,你去不方便。”
严喧奇道:“韩伯伯跟你家人没什么区别,我看他还恨不得招你当女婿,有什么不方便了。”
兰子杭更确定他是存心找事,拉住他就往外拖,两人正在拉扯,韩伯从门里出来,看见二人,吃了一惊。
严喧笑眯眯地迎上去:“韩伯伯您好,我是阿喧,是子杭的……”
兰子杭急忙插口:“是我一个朋友,意外碰到的。”
韩伯微笑:“哦,子杭的朋友啊,请进来吧,你们俩干什么去了,怎么弄得一身这样?”
两人奔跑了大半夜,又在山中斗剑,弄得满身尘土,衣服上还都有几个大口子。
严喧笑道:“我俩感情好得很,好久不见,一时玩得开心,让您见笑了。”又兴高采烈地说起兰子杭剑术超群,让他很是佩服,还说他们俩是打出来的交情,越打感情越好,这叫英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