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喝了口酒,满怀惆怅,倍感遗憾,打起精神安慰道:“殿下乃天潢贵胄,想找一个般配的姑娘,自然不容易。娶妻是大事,急不得,你慢慢儿挑,相信姻缘早由天注定。”
“我不急,一点儿都不急,画像是长辈送来的。”瑞王自嘲道:“宫里又给病秧皇子说亲了,消息一传出去,估计许多有女儿的人家害怕,生怕女儿进火坑变寡妇。”
宋慎失笑反驳:“哪里?殿下不仅是天潢贵胄,还文采四溢,品貌非凡,天下不知多少姑娘乐意嫁给你!”
“其实,本王一直不太想成亲。”
瑞王叹了口气,“从十五岁出宫建府至今,长辈们便催促成亲,生怕我留不下子嗣,病重时提过几次‘冲喜’,全被我设法推了。”
“为什么?”
瑞王平静答:“一则,律法规定,王妃丧夫后不准改嫁,我是注定不长寿的,委实不忍妻子年轻守寡;二则,断断续续看了百余幅画像,各种各样的姑娘,皆才貌双全,但我总莫名觉得不满意。”
宋慎喝下大半壶酒,眼睛眯了眯,“您未免太挑剔了。”
“挑剔吗?我自认并非挑剔之人。”瑞王眼神迷茫。他生为天潢贵胄,见过不少美貌闺秀,或端庄贤淑,或活泼俏丽,或清冷,或娴雅……他却从未动过心。甚至,因为多病须静养,至今未碰过女子。
“你可曾喜欢过哪位姑娘?单相思也算。”
瑞王摇摇头。
“一个也没有?”
“没有,药罐子没那闲心思。”
假如认真比较,美人恐怕不如你俊美,才女琴棋书画的造诣,多半也不如你,难怪你无法动心。宋慎思绪飞转,欲言又止。
两人各怀心事,瑞王无意识地盯着兰花,默默品茶。
宋慎喝着喝着,醉意上头,醺醺然,烦闷好奇之下,逐渐冒出一个大胆念头!
无人开腔,暖阁内静悄悄。
不知过了多久,瑞王品着品着,发现热茶变成了温茶,放下茶杯,抬头一看:
宋慎低头靠着圈椅,左手垂着,右手虚拢酒杯搁在腿上,闭着眼睛,呼吸间满是酒气。
“宋大夫?”
“大夫?”
“醉了?”
瑞王起身,过去晃了晃酒壶,空的,“居然喝完了一壶酒?活该醉倒。”
他摇摇头,踱到暖阁毡帘旁,意欲叫下人进来伺候,张嘴时,“来人”二字却临时咽了下去。
真醉了?
瑞王踌躇半晌,鬼使神差,放轻脚步返回,观察醉酒入睡之人,试探着伸手,拿走了对方手里的杯子。
宋慎一动不动,呼吸平稳。
看来,真醉了。
瑞王目不转睛,少顷,屏住呼吸,再度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