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江嘉吟手指微动,眼神逐渐聚焦。
“郡主,你没事吧?”江嘉吟睁开眼第一个?念头以为自己?是?已经死了?来到了?地狱,可等他瞧见坐起来的?贺兰漪后,才察觉到自己?根本没有?死。
贺兰漪因为中毒刚醒,这会儿?并没有?多少力气,再加上她见到了?赵乐仪,整个?人?正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因而只是?闷闷地,“我没事。”
江嘉吟昨夜快被满脸是?血的?元黎霆给吓死,还有?那个?巨大的?紫色蜘蛛,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样了?。
“不?过,这是?哪里啊?”江嘉吟缓了?缓,摘下脸上的?黄符,扔在地上,愤愤地踩了?几脚,什么狗屁活神仙,就?是?个?大骗子,真是?亏他还给那家伙那么多钱。
江嘉吟的?视线落在了?外面穿着官服的?狱卒身上,他不?可置信地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他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居然被关在了?大牢里。
“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面,你们昏了?头了?吗!”江嘉吟双手抓着木栏杆,声嘶力竭地朝外面坐在桌边正在喝酒的?狱卒怒吼,“我爹爹可是?国子监祭酒,我姐夫是?元家三公子,你们快点?把?我放出去,若是?晚了?,我定然不?饶你们!”
拿着陶碗的?狱卒眉头皱了?皱,仰头将碗里的?清酒一饮而尽,并不?打算搭理江嘉吟,毕竟只要入了?这地牢的?,就?没有?不?疯一段时间的?,等适应就?好了?,而且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前任知府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也是?没日没夜地说自己?的?岳父是?汴梁的?大官,可最后还是?被砍了?头了?。
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说的?什么国子监祭酒,狱卒根本没听说过汴梁还有?这个?官,他只知道有?皇帝皇后、太?后,朝中三位大相公,还有?一个?就?是?前任知府的?岳丈刑部侍郎。
不?过,这家伙说元家三公子,这事倒有?点?意思,整个?江陵城都知道元家手眼通天,连现任知府都得让元家三分。
“你当真是?元家三公子的?小舅子?”狱卒又喝了?一碗酒,按着刀走?到关押着江嘉吟的?牢房前面。
“如假包换,我诳你这个做什么?,你若是不信,只消让人去元家递个消息便知,”江嘉吟晃荡着牢门不耐烦道:“快些将我放出去,不然可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狱卒闻言心下有了成算,但他可不能擅自放人出来,于是转身出去打探消息,他借着闲聊从?其?他同僚那里探出口风得知了江嘉吟他们被关进地牢里?的缘由?。
江陵府的人赶到元家老宅的时候,江嘉吟的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刀,而他身边就?躺着早就?没了呼吸的元家大郎君元黎霆,江陵府的仵作已然验了尸,元黎霆胸口?的致命伤就?是江嘉吟手里的长刀所致。
因而,现在江嘉吟成了杀害元黎霆的凶手。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江嘉吟扯着嗓子朝又落座在桌边倒酒的狱卒大喊道:“快点把我放出去啊!
”
但狱卒只是充耳不闻,就?好像是听不见江嘉吟的声音似的,依旧自顾自地喝着酒。
没一会?儿,同钰便被江嘉吟的喊声吵醒,睁开了眼睛,他猛然从?地上坐起来,“郡主!”
“我没事,”贺兰漪轻轻开口?。
同钰稳了稳心神,发觉他们身处大牢之?中,又思及昏迷之?前那只巨型紫色蜘蛛精,不免有些后怕。
“郎君,是你救了我们吗?”同钰捂着后脖颈的伤口?问宋少衡。
贺兰漪歪头瞥了旁边的宋少衡一眼,“不是他还能是谁。”
宋少衡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贺兰漪这会?儿觉得宋少衡这人是真不错,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可对她有求必应,她出了事,宋少衡也是倾尽全?力救她,到头来他也不邀功,只是一直默默做事。
这样好的人,世上没有多少的。
“喂,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江嘉吟喊得嗓子都哑了,走到宋少衡面前不远处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们为?什么?会?把我们关在这里?,你到底做什么?了?”
贺兰漪闻言,给?同钰递了个眼色,同钰再三确认过后,抬脚踢在江嘉吟腿上,疼的他立时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腿哎呦哎呦的叫唤。
“同钰,你是失心疯了么?,你踹我干什么??”江嘉吟仰头盯着同钰。
同钰躲开了他的目光,跨过地上稻草,靠着贺兰漪左边的潮湿墙壁坐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现如今是白身,宋少衡是四品官,他如果跟你计较,告去御史台,官家让人打你二十个板子都是轻的,”贺兰漪又踹了一脚江嘉吟。
贺兰漪帮着宋少衡警告江嘉吟,这可把江嘉吟气得不轻,他也知道宋少衡如今是官身,可他就?是看不惯宋少衡那副假清高的模样,四品官又如何,他姑母还位列四妃呢,宋少衡见到他姑母一样得行?礼。
“哪位是江郎君?”有三个狱卒突然过来,解开了牢门上的铁链子,目光巡视着大牢里?的人。
江嘉吟一瘸一拐地从?地上爬起来,甩开肩上的高束发尾,“是我,怎么?了?”
“你可以走了。”
江嘉吟欣喜地扬着下巴,“我就?说嘛,怎么?能平白无?故把我们关在大牢里?。”
可就?在江嘉吟走出牢门后,狱卒又突然拿着铁链把牢门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