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种满梨树,此刻花开正繁,有风吹过,簌簌落了一地。
他正要离开,却见一个人影从院外一闪而过,看起来略微有些眼熟。
像是几日不见的乔益清。
自那日乾清殿中,师从烨让人将他赶出宫后,季冠灼便再也未见过此人。
今日是传胪大典,要在承天寺中祭天拜祖。事关重大,除了官员和进士以外,寺中不该有其他人存在。
如果那人当真是乔益清,未免有些太奇怪。
他正要跟上,却被一个小沙弥拦下。
“施主,打扰了。我师叔有请,还请施主随我来。”
再抬头,方才那个身影已经不见。
“请带路吧。”眼见无法再寻,季冠灼双手合十,对着小沙弥也行一礼。
从禅院一处绕出,又走许久,才到目的地。
期间季冠灼也问了小沙弥许多事情,却并未得到答案。
将他带到地方之后,小沙弥才道:“此处便是我师叔的禅房,施主请进。”
季冠灼又行一礼,这才踏入禅房。
有一僧人正坐于蒲团之上,眼前案上还放着两盏茶。
他似乎在念经,并未睁眼,只是对季冠灼微微颔首。
季冠灼便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手指碰触案上杯盏,温度正合宜。似乎在他来之前,此人便算好他什么时候能到。
他低头,品了一口清茶,这才细细打量眼前僧人。
僧人应当年纪不大,面容清秀,眉眼寡淡。唯有眉心一颗朱砂痣,使得他一张脸显得鲜活。
禅房里燃着不知名的香柱,散发着怡人香气。
连寺院中敲钟的声音,都离此处很远。
良久,茶盏中茶水已见底。季冠灼又等了片刻,那僧人还是一副入定模样,他准备站起。
与此同时,僧人睁开双眼,语气温和道:“抱歉,小僧方才念经入迷,一时间居然忘记施主也在,还请施主原谅。”
他露出浅浅一笑,神态佛像相去不远:“小僧乃承天寺僧人,法号停云。”
修长的指尖沾染茶水,在案上写下两字。
“我叫季冠灼。”季冠灼倒也不在意太多,只是有些奇怪,“大师先前认识我吗?”
“并不认识,小僧只是觉得跟施主有些缘分。”停云和尚目光温和地落在季冠灼脸上,“施主应当也不是此方之人吧?”
季冠灼手微微一紧。
他脸上神情不变,却也不敢再轻看这个和尚:“大师何出此言?”
“施主与此地口音有所不同。”停云和尚道,“施主莫要惊慌,小僧只是曾去各地游学,对不同口音有些敏感。让人叫施主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同施主聊一聊,瞧瞧各地佛法究竟有何不同。”
他微微眯眼:“在下对佛法并无研究,还请大师勿怪。已讨一盏茶喝,不便再打扰大师。我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