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从烨闭上眼睛,努力缓解许久情绪,最终仍旧忍不住恶声恶气:“倘若他治理不好南郊那块地,那就别回来了。”
免得整日在宫中胡作非为。
撑腰
宋海成踏入尚书房,便听得这么一句,顿时心中一惊。
忙匆匆走过去,打算替季冠灼说几句好话。
身为丞相,朝中官员调派,基本都要经他之手。
是以他格外情况南郊那块地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师梦平在位时,南郊便已开始出现盐碱板结的情况。但当时还有部分收成,因此官员也极少记载。
待到太武二年,土地已板结至无法种植,这才上报给户部。
当时他便带人去实地勘察过,那块地情况实在太过严重。倘若不是因为地处南郊,又面积太大,当初师从烨反复派人去南郊之时,他便会阻止。
哪怕他的确相信季冠灼,只是此事难度太大。
以此来决定季冠灼可否回京,这是否也……
思及此处,宋海成已走到师从烨桌案前。
他一眼便瞧见师从烨脸上神情,要说的话堵在喉间。
整日和帝王相处,宋海成自然也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怎么觉得,师从烨如今神情,不像是愠怒?
“微臣见过皇上。”宋海成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师从烨仍旧心存愠怒,却还是道:“丞相免礼。”
这会儿,他已差不多冷静下来了。
如今因着尚书房内残存的信素,便恼怒成这幅模样,于师从烨看来,也属实有些不太像话。
他这般模样,难道不是被信素左右么?
心中涌动的情绪被压下,师从烨这才用沙哑的嗓音道:“宋爱卿,坐。今日朕找你过来,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是为着季大人一事?”宋海成坐在师从烨对面,直接道。
“是。”师从烨点头,“你应当明白,朕想问你什么。”
他那日已同宋海成交了底。
对季冠灼,他并不信任。
一个能对他产生极大影响的人,在朝堂上再拥有极大的话语权,这对整个沧月来说,都是很大的威胁。
更遑论,季冠灼身份成谜,甚至极有可能与北狄人有关。
这种情况下,要让他完全信赖季冠灼,几乎不可能。
“可倘若有个万一,皇上判断出错了呢?”宋海成低头,叹气道,“皇上,臣心知您会怀疑他,手中应当捏有证据。但您既然未派人将其拿下,想必并不能完全证明他存有二心。万一他的确是个无辜之人,又有如此惊人才华,难道便要因为这种原因而无缘高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