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强行压下的与季冠灼相关的那些酸与甜,不受控地便冒了出来。
“那人定然恨死了你。”他目光中染上几分浅淡笑意,说话语气不紧不慢。
瞧着他的态度,季冠灼知道师从烨并未因此事生他的气,忍不住小声说道:“可他真的很过分!”
撞伤他这件事,他都可以不计较。但他无法容忍连句抱歉都没有。
他是很讲原则的!
“你倒是胆大。”师从烨摇摇头,略微有些无奈,“你可知那玉佩,是北狄探子身份的象征?”
“特殊的玉,还用特殊雕工。你居然还敢去当,若是叫旁人发现,恐怕要将你关起来,说不定还要将你枭首示众。”
如今距离沧月建成,也不过十年。当初北狄给沧月造成的创痛,百姓官员莫不敢忘。
当真叫人发现,还真不一定是什么样的光景。
好在京中能认出那玉佩之人并不多。
季冠灼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那是北狄人的玉佩?”
早知道,他肯定会带着玉佩先去报官,而不是白白地放走那人。
只是想到什么,季冠灼一张脸微微皱起:“那当玉佩一事,不会给当铺掌柜的添麻烦吧?”
他倒是无所谓,如今瞧师从烨这态度,大概也是没打算同他追究此事。
但若是当铺老板因此遭受什么劫难,那便是他的罪过了。
“玉佩你典当当日,已经被我派人赎回。今日之事,你也发现得很及时。”
若非季冠灼耳聪目明,瞧见那人身上挂着的玉佩,恐怕他还不知晓那些阴谋。
身为帝王,他很少会在意自己的声名。无论打压谁,都会引发利益相关之人不满。
是以他未尝想过,居然会有北狄探子行如此之事。
师从烨声音略微软了些:“那人被抓回,如今正在被审讯,不多时,便能知晓他的目的。”
“但他身上既有玉佩,必然和北狄脱不了干系。我也不会将他轻饶。”
季冠灼仍旧有些心气不顺,嘟嘟囔囔地道:“北狄人实在可恨,分明是他们侵袭沧月,害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春秋笔法,竟然搞得他们好似正义之师一般。”
“分明是蛮夷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若是北狄人在此,他当真恨不得给上那些人一拳。
师从烨恶名流传近千年,他在网上同人争执多次。
如今说来,居然是北狄人在背后搞的鬼,他又如何能不恨?
像他老祖宗这般英明神武,骁勇善战,又聪慧过人之人,本该名留青史才对。
季冠灼越想越愤愤不平,猛地一拍床,手上的伤口差点都再次崩裂。
他捂住手臂,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嘴里骂得越发难听。
季冠灼声音清越,如同竹露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