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与卜姑娘。”
自从萧祁颂坐下后,卜幼莹便觉脊背僵如冷铁,脑中浑沌一片,无法思考,甚至双眸不敢往左方看上一眼。
饭桌之上气氛微妙。
萧帝蹙眉冷眼,面色不豫。
昨日萧祁颂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直接掳走新娘,这事他还没找这个儿子算帐呢,这会儿倒敢直接到他面前来了,他自然给不了对方好脸色。
可为了不影响这顿午饭,他并未发怒,只冷冷看了萧祁颂一眼并移开了视线。
一旁的汤后心里则十分担忧,若祁颂心里一个不快,与他哥哥当场打起来可如何是好?
不过见自己小儿子始终面容平静,神色坦然,丝毫没有要发怒的迹象,她便略松了口气,稍稍放心了些。
而后目光又落在卜幼莹身上,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便关心道:“莹儿看起来气色不好,可是生病了?要不要找御医来看看?”
卜幼莹微怔了瞬:“不用了,我。”
正斟酌着如何回答,一旁的萧祁墨倏忽握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对母亲莞尔:“母后不必担心,阿莹只是昨夜有些劳累,没休息好罢了。”
她身子一滞,下意识想将手抽回来,可萧祁墨看着只是虚虚一握,实际手上有些力道。
她知道,他在做给对面的人看。
汤后此时的视线正在她身上,她不好动作太明显,便暂且由他握着,随后勉强扯了扯嘴角:“是啊,只是没休息好,劳烦娘娘担心了。”
“不是生病就好,若是没睡好,等用过午膳再去小憩一会儿吧。”汤后道。
卜幼莹表面镇静颔首,其实心下忐忑不安,丝毫不敢抬眸去看对面人的眼神。
但萧祁墨却敢。
他光明正大的直视着萧祁颂,感受着后者眼里迸射出来的浓烈恨意。似乎心中十分愉快,连唇角也不自觉勾起了些微弧度。
萧祁颂此刻的眼神说想把他剐了也不为过,若换做平日里,以他的性子早就不顾场合地掀桌了。
可今日却破天荒的忍了下来。
他收回视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垂首用膳。
卜幼莹一只手吃饭不方便,因此萧祁墨只握了一会儿便松开了,随后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肉。
手中的玉箸顿在碗沿,她欲言又止,抿了抿唇,终是伸向了那块鱼肉。
可玉箸还未将它夹起,便听对面幽幽传来一句:“她不爱吃鲮鲫鱼。”
“。”卜幼莹脑中嗡的一声,萧祁墨更是脸色微变。
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
帝后二人同时看向萧祁颂,萧帝眉间皱得更深了,沉声斥道:“没规矩,好好吃你的饭。”
汤后则干笑了两声,连忙出来打圆场:“这鱼刺多,确实不好吃。来人,撤下去吧。”
话落,身后的宫女便上前撤掉了鱼。
萧祁墨不动声色收起眸底寒意,转头看向卜幼莹,弯唇笑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她微微摇头,垂眸不作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