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两性启蒙时,少男少女难免幻想未来伴侣的形象,季云鹤也不例外。他的父母恩爱,一路顺遂,骨子里多少沾点理想主义,他对爱情的遐想是文艺作品里描述的坚贞不渝,非彼不可。
年少时没想过谈恋爱,除却一心学业,更重要的是他不觉得那个年龄段的人能够维持长久的爱情,在人生起步的时候,有太多因素挡在前面,现实和自我选择很轻易戳破看似美好实则脆弱的感情。他不想要两难的抉择和阶段性的快乐,如果没有理想式的爱情,宁愿一辈子不开始。
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濂的偏执正中他的下怀。
锁骨处传来温热的湿意,季云鹤的心仿佛被烫了一样,不自觉地瑟缩。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搭在窗沿杂乱地跳动,挺起胳膊搡动胸前的人,无力吐槽的口吻道:“其实你喜欢的是祝昀川吧,一碰上他,脑子就丢了。”
“我艹,你在侮辱我吗?”江濂气得破防大喊,抬眸触到季云鹤凉凉戏谑的目光,如同迎面泼来一盆冷水,燥热一夜的脑子瞬间清醒下来,“小鹤…”
季云鹤将他推开,嫌弃地催促:“赶紧开车送我去公司。”
“靠…”江濂深吸口气,双手用力搓了搓脸,抹了把眼睛,郁闷地拍脑门,倾身抱紧季云鹤,含住他的唇吮吸,憋屈地叹息:“小鹤,你真是…”
季云鹤眼里涌起笑意,覆上江濂的头随意地搔揉,不轻不重地咬他的唇,淡然道:“快点开车。”
江濂留恋地啾了口脸颊,坐正准备启动引擎,一路上不时侧目瞥向季云鹤。心情逐渐平复,同时有些懊恼,气过头了,又被季云鹤的话一刺激,什么理智都没了,他该明白的,季云鹤怎么可能会和祝昀川发生关系。
反应过来自己丢了多大的脸,怄得要死,但嘴角抑制不住上翘,这种矛盾的心理,导致他现在特别想做些什么。刚好遇到红绿灯,他探身勾下季云鹤的头,不管不顾来了一记深吻,然后长长呼出口气,激动地连续按响喇叭。
季云鹤揩了下唇,内心莫名想笑,手背掩着嘴巴偏过脸。
到达公司,江濂拉住动身的季云鹤,轻声说:“小鹤,下班我来接你。”季云鹤未置可否,挣开他的手下车。
挨到下班时间,江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博运,等了一会没见人下来,消息亦没收到回复,心急跑到季云鹤办公室,得知对方还在开会。他放下心,坐上办公椅,观察起季云鹤桌上的东西。没什么私人用品,装饰都是统一置办的,颇为无趣,季云鹤公私向来分得很开。
大约过去半个小时,季云鹤回到办公室,身后跟着助理。江濂看见他回来,起身想亲他,被季云鹤躲开,悻悻抵上办公桌,噙着浅笑注视他。
季云鹤简单交代完事务,注意到助理离开时扫到江濂的眼神有点怪,挑眉问:“你对我助理做了什么?”
江濂放下把玩的笔,摊摊手随口道:“什么都没做,我管他干什么。”随后他弯腰啄了下季云鹤的唇,说:“好了吗?我订了餐厅。”
季云鹤轻哼一声,收捡好东西起身。
饭没吃两口,服务员突然送来一束玫瑰花。季云鹤无语,对上江濂含情脉脉的眼眸,起了调侃的心思:“我上一次在饭桌上收到玫瑰花是蒋劼向我告白,我拒绝了他。”
江濂顿住,抬手揪了几片花瓣揉捻,不以为意道:“他配不上你。”
季云鹤轻笑:“就你配得上我是吧。”
“当然。”
最后这束玫瑰花由江濂捧回去。
路上季云鹤接到姜鸣的电话,上次那个暴雷的项目公司渡过危机顺利发布新品,邀请他去体验。他瞥了眼江濂,话里明显的笑意:“让他们给天河发个邀请函,多请几个大佬助阵,媒体也跟上。”
“啊?能行吗?人家会来吗?不对,天河?那不就是江濂?你认真的吗?”
姜鸣一连串的问号袭来,季云鹤直接笑出声,不走心道:“试试呗,脸皮厚又不少肉。”
“……你们究竟什么关系啊?我真看不懂。”姜鸣懵逼地嘀咕。
“冤家关系。”
江濂眼看季云鹤挂掉电话,牵起他的手亲了口,“伴侣关系。”季云鹤抽回手,语气凉凉:“不应该主人和狗的关系吗?”
江濂斜斜飘去一道悠长的目光,抿了抿唇没说话。等回到住处,他再次挤进季云鹤家,搂紧人头抵着头,软声卖起惨:“小狗受到惊吓,主人不安抚安抚吗?”
季云鹤捏住江濂的脸轻扯,怪声道:“不是你自找的吗?”江濂手不安分地乱动,将他往卧室带,嘴唇不停地在他脸侧脖颈蠕动,吐字含糊:“嗯,我自找的,小鹤…”
几天后,江濂跟随季云鹤一同前往发布会现场。要不是季云鹤要来,他绝对不会纡尊降贵来参见这种小公司的展会,故他全程秉持着冷漠矜傲的姿态,面对上前殷勤的人始终不咸不淡,唯独投向季云鹤的目光满是炽热的温度,对方走到哪他跟到哪。
季云鹤在公司负责人的陪同下,一一体验过全套的物联产品,感觉还不错。一行人来到安静的角落说话,负责人对他心怀感激:“听姜总说是您在背后帮了大忙,虽然您可能是碍于姜总的交情,但对我们来说如同再造之恩。”
季云鹤瞥向一旁挤眉弄眼的姜鸣,正奇怪对方为什么会邀请他,原来是姜鸣提到他。“顺手的事,主要还是你们自身实力够硬。”
负责人摆摆手,接着说:“不知季总中午放不方便一起吃个饭,还有江总,冒昧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