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鹤松开手偏移视线,一言难尽道:“少跟高进学这些恶心人的话。”
“肺腑之言。”江濂含着季云鹤的喉咙,不甘地问:“真的接受不了?”没等他回答,自语道:“那我也不会让你碰其他人,又不是只有一种解决方式,小鹤,我可以帮你。”
季云鹤无动于衷地任由江濂动作,内心有些莫名的滋味,说不上来的烦躁,以至于结束得很匆忙。他拉开江濂转身回房,不咸不淡地说:“你可以走了。”
“这么无情?”江濂还坐在地上,仰面叫住他,“没有奖励吗?”
季云鹤头也没回随意地说:“今天不就是奖励吗?”
江濂抵上口腔壁,啧了声,慢吞吞站起来。片刻屋内响起第二道关门声。
再次收到祝昀川的邀约消息,季云鹤简直对这个老男人的脸皮无话可说,或许对方打心底并没有真正认可过他,至少没有放在等同的位置看待,自恃身份,仍觉得他不过是个随意拿捏的“蝼蚁”,给点好处就能勾到手。
然而事实确实有几分这样的意思,他还真拒绝不了祝昀川,心里不爽是小事,不能跟事业过不去。
“上次说的项目领导批下来了,他有心想约你吃餐饭,奈何时间没安排上。”祝昀川举起酒杯与季云鹤相碰,面上温文儒雅的做派。
季云鹤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不经意奉承道:“有祝总在,没意外,我跟着祝总喝汤就够了。”
“祝总?”祝昀川神情淡了下来,眼神嗔怪,“怎么突然生疏了?”
季云鹤夹着菜悠悠道:“公事公办嘛,现在谈完公事,可以安心吃饭了,川哥。”
祝昀川低声笑笑,语气无奈又夹着一分纵容:“你啊。”
饭没开动几口,一个人不请自来坐到季云鹤身边,神态冷漠倨傲地看向祝昀川,假笑地说:“刚好路过,祝总不介意一起吃饭吧。”
祝昀川脸色沉了几分,皮笑肉不笑道:“要是介意呢?江总脸皮还真是不一般。”
江濂示意了下服务员,指着季云鹤面前的餐盘说:“跟他一样。”然后上半身向他倾斜,昭示亲密的姿态,牵起嘴角微哂:“我觉得还是太一般了,得向祝总学习,仗着小鹤尊老,以公谋私啊。”
这个称呼过于热络,祝昀川闻言瞥向季云鹤,对方淡定自若地用餐,对他们俩的“硝烟”充耳不闻。他的眉心稍稍隆起,心下怪异,联想起那天季云鹤说让他和江濂竞争,莫不是故意的。他和江濂争了十几年,没想到会同时栽到一个男人手里。
江濂讽刺几句便没再搭理祝昀川,侧目看着专心吃饭的季云鹤,目光柔和许多,帮他倒了一杯水替换酒杯。季云鹤余光注意到这个举动,眸色一闪,唇角微不可见地勾起。
一餐饭在一股暗流涌动的氛围下结束,期间祝昀川每次说什么,没等到季云鹤开口,江濂率先堵回去,有理没理都不饶人,嘴贱得不行。明明是季云鹤和祝昀川的饭局,主角之一却没怎么说过话。
祝昀川的心情被江濂破坏得彻底,脸黑得不像话。待三人准备离开,他心里来了点想法,光是恶心江濂也好,拉住季云鹤的胳膊,意有所指地说:“云鹤,我在旁边酒店有间套房,刚才的项目有些地方可以商讨,时间还早,不如顺便放松。”
江濂脸色霎时难看,将季云鹤往身后带,一副护犊子的模样,阴鸷地盯着祝昀川:“晚上谈什么生意,祝总一把年纪还是早点休息吧。”
“行啊。”季云鹤接上他的话尾开口,无视惊愕回头的江濂,莞然道:“时间还早,确实可以放松一下。”
“季云鹤,你敢跟他去!”江濂挡在季云鹤面前,嗓音听起来充满威胁,微微颤栗的眼睫却暴露其虚张声势的表象,眼底隐隐透着一点恳求。
季云鹤没看他的脸,冷淡地说:“谈正事呢,别胡闹。”
“你确定只是谈事?”江濂忿忿地低吼。
“那也是我的事,江濂,你逾矩了。”季云鹤推开江濂的身体,噙着笑对祝昀川说:“走吧,川哥。”
江濂听到这个称呼,某根神经剧烈地跳动,手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抓住季云鹤的手,声线明显不稳:“小鹤,别。”他会疯的。
季云鹤顿了会,扒开他的手,仍旧跟上祝昀川。一路上两人默不作声,祝昀川显然有些意外,心底还有点得意。一进门将季云鹤压到门上,低声道:“云鹤——”
“祝总,”季云鹤握住祝昀川的肩头,保持一定距离,微笑说:“我学过泰拳,你不想转道去医院谈事吧。”
祝昀川眼神凝滞几息,往后退开几步,毛躁地扯了下领带,目光不善地看着他,嗤笑道:“原来你是有心的,云鹤,你还真是各方面都聪明。”
季云鹤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越过祝昀川到里间坐下,姿态松散不羁,云淡风轻地开口:“不是祝总说要商讨项目吗?祝总心里应该清楚吧,我们之间的关系依赖于合作。”
祝昀川跟着坐下,斜视冷笑道:“那你和江濂呢?你们的关系依赖什么?爱情?你终究还是喜欢他?可是你又恨他,所以一直故作姿态地折磨他。”
季云鹤搭在扶手面上的手指轻点了几下,神色淡然:“祝总这么喜欢分析别人,难不成兼职过心理医生?说实话我对男人真没兴趣,祝总荤素不忌,多少有点以己度人了。”
祝昀川不太相信地审视起季云鹤,“你喜欢女人?”
“我看起来很gay吗?”季云鹤无语,摆了摆手,说回正事:“还是谈谈工作吧。我还没到谈风月的时候,只想拼拼事业,川哥能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