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引进的那个项目又是你和祝昀川争吧,啧,你俩合并得了,祝昀川虽然老了点,长得也不如小鹤,看在钱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忍。”连睿廷说。
“那你去献身吧。”江濂看白痴一样觑他。
“我又不像你变态颜控,要不是怕我家小可爱伤心,为亲亲弟弟付出一点未尝不可。”
“那到时候急的另有其人吧。”宁思远笑道,“不过陈南甫为了顺利退位,还真煞费苦心。”
“他也没几年了。”
季云鹤低头喝着酒,暗忖他们的对话,明天江濂的应酬正是商会主席陈南甫起头的,原来是提前□□。说来这个祝昀川他还没正式见过,和江濂是死对头啊…
“你打算让谁主持?”连睿廷随口问。
江濂顿了会,抬手撩拨季云鹤的脸,轻率地说:“他说两年之内有把握坐上项目经理的位置,我肯定要给他机会。”
宁思远挑了挑眉,含着酒杯未做评价。连睿廷歪到江濂肩膀上,拖着长长的音调开腔:“小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烽火戏诸侯的潜质?”
季云鹤一眨不眨地注视江濂,内心涌起难以言表的滋味,面对挑战的激动和不确定,被信赖的触动,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感受,起起伏伏揉杂在一起。这几个月他能察觉到江濂在全心栽培自己,加上林然的从旁辅助,他确实飞速成长很多,但,真的至于到这种地步吗?
江濂推了把连睿廷,轻飘道:“跟你学的。”
“我可不背锅。”
宁思远啧声:“你们俩,一个冷漠无情实则有情,一个处处留情实则无情,不愧是亲兄弟。”
连睿廷:“不要诋毁我,我只是平等地爱每一个人,哪里无情了?”
后面的话季云鹤没再听进去,始终处于头脑放空的状态。等到凌晨散场,连睿廷醉醺醺地被人接走,他们三一同回酒店。进门只剩他和江濂,“你真的,决定让我负责引资案?”
江濂脚步一顿,神情倦怠地调头回视,勾唇道:“没自信?”
“有倒是有,但是”
“那就是没有,只是副手而已,我还没昏头。”
副手的分量也很重啊。季云鹤恍惚地飘到江濂面前,对方已经脱掉外套陷在沙发里,半仰着头看他。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绪的精神接吻。他和江濂总在对视,怨恨的,讥讽的,轻蔑的,到冷淡的,平静的,胶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他是他的仇人,亦是他另一条道路的引路人。
理智拽着他沉沦。
江濂双手环胸,姿态闲适地杵在衣物间门口,看某个紧张兮兮照镜子打扮的人,嘴角分明翘起,语气又似不耐烦地说:“你要出道吗?”
季云鹤扁扁嘴哼了声,脸上不受影响的愉悦,左右确认笔挺的西装没有出现任何褶痕,最后抓了把头发才作罢,悠悠走到江濂面前,“好了。”
江濂凝着这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抑制不住的飞扬神采强势地夺走所有的注意。事业果然养人啊,他心道。“这么开心?比你之前做出项目还开心?”
提到那个中道崩殂还害他陷入困境的项目,季云鹤心里有些膈应,不过轻舟已过万重山,没必要苦犟着不放。“不一样,那个本就是我的领域,做出来没有成功与否的压力,但这个可是实打实的大体量工作,收获的成就感当然不同。”他缓了一会接着说:“还是要谢谢你给我机会。”
江濂但笑不语,常年冷淡的面容依然没有太多明显的表情,微弯的眉眼流露出不同以往类似于温柔的色彩。
目光静静地胶着,季云鹤忽然冒出一点冲动,倾身贴上前,在江濂还没有任何暗示的情况下。他们接过很多吻,或安抚,或情欲,或逗趣,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加持,这次好像没由来的,仅仅只是一点冲动。
他和江濂很奇怪,一个视吻特殊,一个不喜涎液,突破某条底线后,一切都变成寻常,对于不适合牵手不适合拥抱的两个人来说,似乎这种与性关联的行为,反而更适合一些。
与祝昀川的明博集团竞争的引资案,从中标到第一阶段顺利落地,历时三个月,整个项目组忙忙碌碌加班了三个月,终于有时间召开庆功宴。
大功臣之一的季云鹤跟着项目总监穿梭于会场中,左右逢源,算是彻底扩大了自己的知名度。
“等下你上台讲两句话。”总监趁着身边没人的时候,对季云鹤说。
季云鹤惊愕:“不好的。”
“没什么不好的,江总器重你,你自己能力也不负众望,我们项目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实力说话。”
总监这么一说,季云鹤便不再推辞,心一下紧张起来。眼看又有人拉着总监说话,他低声招呼了下,悄悄退到一边,默默措起辞。无意瞥到江濂正和祝昀川说话。
江濂这个黑心货,杀人还要诛心,庆祝场合非要光明正大邀请手下败将前来,得亏祝昀川雅量非凡,亲自赴约了。他不免对这位祝总升起一丝敬意。
宴会很快来到必不可少的讲话环节,开场的是总监,其次是江濂,季云鹤被叫上台时,全场的目光齐齐投向他,那一瞬间,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很荣幸能站在这里发言,作为刚加入到项目组的新人,首先感谢江总和总监的信任,感谢组员的宽容和帮助……”
台下,合作方之一的宁思远同样受邀在列。听了会台上颇为耀眼的人致辞,转头想打趣打趣江濂,却见对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季云鹤,心里有些莫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