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濂慢条斯理地落座,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歪头笑说:“事商量完了?再跟我说说?比如那家材料商?”
“江濂!”江柘横眉怒视,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你什么意思?”
“江,江总,那家材料商确实没问题,勘测结果报告杨总也审过了。”中年男人丧着一张脸,怯怯道。
“是吗?”江濂平淡地反问,眉头沉得很低,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逼男人。男人不停地吞咽口水,鼻头泛着汗水的光。
“但是我查到那家材料商一年前出现过严重的伤害事故,闹上过法庭,最后似乎是赔钱不了了之了,虽然现在只剩下一条简单的新闻记录,其他更多的报道被人为抹平了。”季云鹤忽地开口。
“上不了台面的玩意,有你胡说八道的份?”江柘闻言,愤怒地呵斥道。
季云鹤微微一笑:“我现在是江总的助理。”
“哈?”江柘怒极反笑,冲着江濂讥讽:“你竟然让他进公司,江少也有这么感情用事的时候。”
江濂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朝中年男人抬了抬下巴,偏头问季云鹤:“给你多少时间,你能坐上他的位置?”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俱是一愣,季云鹤反应过来,轻瞥了眼面如死灰的男人,沉吟道:“两年。”
江濂满意地颔首,接着看向江柘,微笑说:“但愿大哥两年后还在天河,能和我一起见证。”
“江濂!爷爷不会允许你胡作非为的。”
“允不允许你说了不算,有时间在这气急败坏,不如回去再想想办法擦屁股,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在我这可没机会。”
江柘脸色极其难看,深深被江濂气定神闲的态度刺痛,他这个被爷爷被他亲爹捧着的堂弟,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任凭他怎么黔驴技穷都翻越不过去。
“哐当”凳子随着主人的离开翻转在地,中年男人抹了一把脸,无可奈何地哭诉:“大少对我有恩啊,如果没有他,我老婆孩子得一尸两命。”
江濂对此漠不关心:“事不过三,看在公司老人的份上,我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
中年男人了然地接受判定的命运,长叹口气:“我明天就递交辞呈,不过江总,大少终究是你亲堂哥——”剩下的话被凌厉的视线截断,他悻悻闭嘴,颓然地走出去。
季云鹤看着他几近压弯的脊梁,不免唏嘘。没感慨一分钟,肚子咕噜声在安静下来的包厢内羞耻地响起,他的耳朵瞬间爆红。
江濂轻笑道:“你不知道茶水间有零食面包?”
“不知道。”季云鹤老实巴巴地说,旋转过桌上的菜,正欲大快朵颐,却不想江濂按住转盘,嫌弃地白眼:“也不怕中毒。”
“浪费可耻。”季云鹤起身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