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贵族形制的黑色丝绒衬衫搭配高腰黑色紧身裤,完美地修饰出季云鹤恰到好处的身形,配上这张精致漂亮的脸,眉眼间含着一丝惆怅忧郁,活脱脱一位矜贵的小王子。
“你是?”季云鹤暗藏丝丝希冀出声询问。
江濂挑了下眉,注意到季云鹤唇上沾有红色的酱汁,歪头看向后面的餐桌,越过他来到桌前,拿起叉子搅了搅意大利面,卖相看起来不错,“你做的?”
“是。”季云鹤面露迷惑,这人究竟是谁啊?能放他走吗?“请问你认识宁总吗?”
江濂已经坐下,拿起可乐捏出凹陷,随口回:“认识。”
季云鹤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气带上迫切:“那你可以帮我联系宁总吗?我想我跟宁总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江濂的目光顺着那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移,落到季云鹤脸上。
真生动呢。
他勾唇道:“是吗,什么误会?”
季云鹤蹙起眉峰,郁闷地解释:“我想知道我究竟哪里得罪宁总了,之前我们根本没有过交集,还是说我忘记什么,以至于要被关在这里。”
“哦。”江濂松开可乐,易拉罐吱呀一声恢复形变。他慵懒地靠上椅背,一手搭在桌上,侧目看着季云鹤,眼里透着讳莫如深的意味,云淡风轻地说:“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季云鹤瞳孔一缩,松开他的手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说:“为什么?我们没见过面吧。”
“你长得非常符合我的审美。”
“什么?”季云鹤顿感荒缪至极,这算什么理由,看得顺眼就要绑架吗?他是□□吗?“先生,别开玩笑了,我已经三天没去学校,同学老师估计都在找我。”
江濂以无足轻重的口吻道:“你已经退学了,他们不会找你。”
“你什么意思?”季云鹤抓住江濂的衣领,愤懑地大喊,“什么叫我已经退学了?你做的?你凭什么这么做?”
江濂觑了眼胸前的手,视线挪到咫尺的脸上——因怒气而不断翕合的鼻翼,微微颤抖的嘴唇,拧在一起的眉眼,本该狰狞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意外地不憎恶。
对待美丽的东西,他向来会多一些耐心,“因为我能这么做。”
季云鹤咬紧牙关,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刺激到,用力拽起江濂,怒不可遏地砸向他的脸,“有病就去治,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毁掉我的人生?!”
“艹!”这一拳瞬间打碎江濂的耐心。他挣开季云鹤的手,抬脚踹向腰腹,反手抓起椅子劈下去。
“啊呜。”背后手臂腹部同时传出痛楚,季云鹤蜷在地上动弹不得,无力地环住身体呻吟。
江濂抹了把吃痛的嘴角,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黑色皮鞋尖抵住季云鹤的下巴,俯下身,冷到极致的声线如恶鬼索命:“我能,所以我这么做了,你乖乖听话,少惹我,你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听懂了吗?”
“听你妈!”季云鹤咬牙切齿道。他忍住身上的疼痛,握住江濂的脚腕,奋力扑过去,不管不顾地挥拳,连带被关押三天的委屈一起发泄,“你个神经病,疯子,死变态……”
“靠。”江濂横手挡住迅疾的攻势,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回击,两人立刻纠缠到一起互殴。
桌子,凳子被撞得东倒西歪,还剩一半的意大利面连同碟子掉到地上,溅开一堆汁水,混合进汩汩流出的可乐,地板变得污秽不堪。
巨大的动静引来外面的保镖,“江总!”保镖拉起盛怒的季云鹤绞住双手,得以脱身的江濂狼狈地站起来。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西服扣子崩得七零八乱,颧骨红肿一片。
江濂动了动脖子胳膊,酸痛感从身体的四面八方袭来,疼得他龇牙咧嘴。对面的人还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他抬脚一踹,没出够气,又拿起手边的玻璃烟灰缸朝季云鹤的胸口砸过去,上前拽住头发压到展示柜前,恶狠狠说:“看见这个古董花瓶没?hk拍卖会上,老子花八百万买的。你就像这个花瓶,被我看上了,我能买下你,你就得给我老实呆在展示柜,乖乖供我欣赏懂吗?”
然后像甩掉一件垃圾般甩开人,对方没站稳的身体接连后退,撞歪后头的单体沙发,露出底下掩藏的瓷器碎片。没了抵挡物的身体当即倒下,正对上地面尖锐的碎片。
“啊!”季云鹤条件反射地侧身蜷缩,疼得身体无意识地颤抖起来。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可□□上的疼,敌不过刚才江濂那番钻心的话。他根正苗红长到二十岁,接受的教育都是自由平等,不过一个小时,他的世界观被颠覆得彻底。
“是开玩笑的吧,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给我退学了?”季云鹤哽咽地说,连续不断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消一会就布满了整张脸,神情痛苦万分,分不清是因疼痛还是绝望而生。
他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可他已经被关了三天,在学长知道他被人迷晕带走的情况下,依然没有人来解救,他要怎么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出恶作剧。
轰天抢地的声响结束后,细碎断续的呜咽显得微不足道。
江濂无动于衷看着地上的人,眼里闪过不耐烦。他越过季云鹤,踢开碍事的茶几,仰面陷进沙发里眼不见为净。
“江总,他后背好像在流血。”保镖提醒。
“那你t还不给他止血,要我动手吗?”江濂大骂。
保镖立即把季云鹤抱到组合沙发,脸朝下放平,从厨房里拿来剪刀剪开衣服,露出受伤的部位。仔细检查一番,确认肉里没有碎片,伤口并不深。这栋别墅本就是只作收藏用,厨房里的一切都是临时为季云鹤准备的,故没有碘伏之类的东西,保镖只能用纸巾简单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