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窈心道,谢青黛可不是好运,而是开了金手指,人家不是以身犯险,而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施窈乖巧地道:“表哥,我记住了。”
江邈的拇指在袖口蹭了蹭,差点就想上手摸摸施窈的脑袋,再夸她一句真乖。
“咳,对了,福禄,大家不是去京兆府了吗?这客栈外面怎会还有这许多人?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叫福禄的家仆面露怜悯,解释道:“回三爷,他们是家里丢孩子的人,听说薄姑娘被拐后回来了,便聚集过来,询问他们自家孩子的下落。可与薄姑娘一同被拐的,仅有不到十人。”
客栈外面围的却有二三十人,有人嚎啕大哭,有人质问攻讦,有人磕头哀求,演尽人生百态。
施窈踮脚望了望,唏嘘道:“做拐子的,当真罪该万死!”
福禄点头,正要细说一说被拐的人的惨状,嘴巴张了张,猛地对上自家三爷警告的眼神,忙闭上嘴,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便告退下去。
江邈轻轻用扇子敲击掌心,道:“此间事已了,表妹打算去什么地方?是回茶楼吗?”
施窈看看日头,离吃午饭尚早,便一脸茫然地道:“我没逛过京城,表哥陪我逛逛京城吧。
那些举子们聚会,斗诗斗策论,虽彬彬有礼,振振有词,我却如听天书,在我眼里,他们和街头对骂的妇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没她们骂得有趣。”
她理直气壮地望着江邈。
听说江大太太娶的儿媳妇,都是出身书香世家、知书达理的女儿家,施窈便装一装文盲。
江邈闻言,轻轻一笑,眼底显出几分傲然:“表妹与我想一处去了,这些举子,有些有真才实学,有些是滥竽充数。
在我看来,真正才高八斗的人,是不屑于利用这种场合为自己扬名的。真有才,自会出现在会试、殿试的榜单上。”
施窈暗暗竖个大拇指。
不愧是三年后的探花郎,恃才傲物四个字,大抵便是为江邈这类人而创造的。
施窈没在围观的人群里看见施明珠,眼珠一转,笑道:“表哥说得对。横竖我们没有具体的目的地,不如去京兆府看看热闹,看府尹大人怎么审理那几个拐子。”
江邈自然无不应之理。
二人便转道京兆府。
京兆府可够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
外围的人,有人愤慨地咒骂拐子,更多的人却是聚焦于四皇子周绍,与他的小妾施明珠。
家仆福禄寻人打听完,吃惊地回话道:“三爷,表姑娘,四皇子亲临,正旁听府尹大人审讯拐子!”
施窈忙问:“那我大姐姐呢?”
江邈朝她看了一眼。
福禄回道:“大表姑娘自然也在堂上,戴着面纱坐在四殿下的身边。三爷与表姑娘赶得巧,那京兆府尹几板子落下来,此刻拐子已认罪,快要结案了。”
施窈无言。
她与江邈匆匆忙忙跑了一上午,居然每次都省略了过程,只来得及听到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