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有了兄长的样子,笑:“长大了,知道照顾自己了,这很好,爹娘知道也能安心。”
楚韵想,老太太当真了解这个孙子。
看,楚姑娘一直哀求的好哥哥这不就回来了吗?
楚韵不愿意跟他说这个,她不是真正的楚姑娘,不会被没经历过的兄妹情触动。
楚东陵看她不接话仍笑眯眯的,一点不生气,好像楚韵刚进京时在他眼里看见的嫌恶从来没出现过。他转头提起生意的事,又收了100文的定金,道:“账也是跟着京里的规矩走,月结。”
这回楚韵理他了,只是刚到手的100文,还没捧热乎转头就没了,她一想这个就想中风。
不过楚韵并不后悔,这份契约,才是她最想要的东西。
不求回报的感情是最昂贵的,拿多了她还不起,再说以后没有感情了要怎么办呢?
所以她出门时是带着笑的。
那头柯氏在打开黄袋子瞧着不是老米是瓜子,险叫气死,又忍不住不磕,结果越磕越上火,眨眼嘴角便冒出个大燎泡。
丈夫已不容她再给小姑子没脸,就这,人走时还得收拾出两筐娘家送来的酥梨叫她带走。
她盼着小姑子有骨气,不要娘家的东西。
楚韵真不是这类人,不得不低头时她低得下头,可不用低头的时候干嘛受气呢。
想着自己给柯氏当牛做马两个月,她还笑着说了声:“谢谢嫂子。”
柯氏嘴角的泡更闪亮了!
杜容和看了她好几眼,差点没忍住笑。看人精神抖擞的,他这才放心地把人扶上驴车,同楚家兄嫂道别。
回了杜家,两人换了衣裳,便要去给杜太太请安。
喜鹊摇头没让进,道:“太太头疼歇着呢。”
“出门前都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突然疼了。”楚韵还奇怪呢。
回去何妈就说:“杜老爷又让那头叫走了,太太不乐意。”
杜太太素来不乐意家里跟民人打交道,她希望儿女都跟舅家亲,然而郎家人鼻孔朝天,杜老爷去了几回就不大去了,连带着几个小姐少爷也不去。
看丈夫一个月去了两回八竿子打不着的沈杜家,自然害头风。
杜容和知道杜太太是装的,杜老爷才是真会出事那个,赶紧拿着东西又要出门。
楚韵叫住他问:“那你晚上回来吃吗?”
杜容和点头道:“在外哪吃得下,叫厨房给炒一盘香椿鸡蛋,再拌个豆腐。”
楚韵记下来,随后便同何妈一起去院子里摘香椿。
杜家院子浅,却种了不少经济花树,一年四季家里都瓜果不断。这株香椿只养了三五年,春日也就够杜家人尝个鲜。
楚韵和何妈不敢摘多了,又担心摘得不够杜容和吃不过瘾,干脆摘了一大盘连带着酥梨一起送过去,叫厨房洗了分,这样摘多少也不打眼了。
一听说儿子也去了,杜太太头疼得更厉害了,她叫喜鹊过来喊楚韵。
儿子不会不懂事,只会是媳妇不懂事,不知道劝着。
屋子里杜乐坐在杜太太身边小口小口地吃酥梨,还叫厨房晚上再收拾两个炖梨,她吃了再回去。
她在也不奇怪,父母生病是出嫁女除了逢年过节唯一能回娘家的理由。
楚韵一进门,杜乐就说:“我回娘家还没三弟妹勤快。”
其实楚韵一月也只回去了两次,头一次还是新媳妇回门,那时席面亦订在杜家附近,她都没进楚家门。
但跟婆婆的女儿顶嘴,就是在跟婆婆过不去,这时候哪有能顶婆婆嘴的媳妇?
楚韵说:“三爷叫我去的。”
杜乐不能顶弟弟,弟弟认她,她日后才有娘家。她轻轻哼了一下,又说起嫁妆的事。
先前她一直没找着机会同杜容和说,天一黑就叫人送出内城了,这时好不容易回来,当然不能再放过。
杜乐道:“这也没外人在,那二十箱是怎么回事家里都知道,你去开了厢房,让人搬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