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回到方才的岔路口,守在这里的几十个壮汉此刻不见踪影。
昏暗岔路通道中,衡逸立于原地,再次听见来时的呻吟,他眸子微眯,目光透过层层水雾,落于无尽黑暗。
赌场,院落,这次又是什么?
衡逸表情淡了许多。妓院吗?
如今他们暴露个彻底,错过这次就没有下次了,不如看看。
于是衡逸下意识抓谢知的衣袖,又蹭上个巴掌印,毫无察觉似的,惹得谢知垂眸看他。
衡逸目光还停在尽头深处,走神问:“谢知,去看看吗?”
谢知淡淡瞥了眼衣袖上的杰作,又拿眼去看某人,某人神色专注,明显在想事。
他面无表情握住衡逸的腕骨,再次把人手拉下来。衡逸自小的习惯,喜欢弄脏一切干净的东西。故意将空白宣纸都泼墨,半夜跑御花园唯一的泥地打滚,只为染脏身上的寝衣。
后来谢知住进衡逸的宫殿,完全成为衡逸嚯嚯的对象。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怪癖仿佛完全改了,衡逸逐渐成为世人眼中矜贵的疯子,而除了谢知,以前知道衡逸怪癖的人都死了。
谢知:“好。”
他平静地被衡逸带着往前走。
越往里,厚重的脂粉味扑鼻,白雾愈发浓,视线范围只能看见几步远。他们回荡在空气中的脚步声,逐渐被呻吟取代,衡逸眉梢微挑,步子没有刻意放轻,前面的一群人没有发现,整个通道唯有水声,呻吟,闷哼此起彼伏,越发不能入耳。
衡逸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年幼便被接去皇宫,很早就见过大齐老皇帝与那些妃子玩得花样,前面的画面如何,心里边也猜到个七七八八。
衡逸心如止水,推开面前的铁闸门,情理之中的,入目一池水的淫乱场面,玉砌的温泉池上,漂浮乳白*浓烈的劣质香也难掩,恶臭的月星味,耸云力的人肉堆叠,不知道有几双。
衡逸冷漠扫过,完全当白花花的猪肉在看,他朝边上瞅,想再看出些细节,结果视线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挡住。衡逸:?
衡逸顶着漆黑,眼睛眨了眨。
头顶上的声音平静冷漠,吐出简单两个字:“脏。”
衡逸明白过来谢知的意思,有点好笑:“的确挺脏眼的,但按我这个年纪,早该成亲了,看了也没事。”
他说话声音没有收着,刚才,池水涌动泛起更加浓烈的艳香,衡逸记起来,他曾经误闯老皇帝温泉时,闻到同样的烈性春药。
糜烂的催情药迷得池中人欲望放大,神智迷离,什么都听不见。
谢知漠然从一池横肉上收回眼,声音清晰平静:“嗯,孩子都该几岁了。”
怎么听都讽刺十足,衡逸无语,把他手扒拉下来,“那也不至于。”